小零说道：“我也觉得奇怪，但就是过不去，总觉得啊……身体中有一个很大的墙，怎么冲都冲不过去，实在太麻烦了，索性就不冲了，半步先天就半步，也挺好的。”

小零想得开，说的也很不错，但言语之中还是有些落寞。

“算了，不说这些了……师傅啊，你好像变丑了呐。”

小零伸出手来，用手指捅着陆羽的脸颊，一下一下的。

陆羽哈哈一笑道：“倒是小零你越来越漂亮了。”

“那是！嘿嘿……”小零挠着头一笑，然后继续摸着陆羽的脸颊担心道：“不会是这段时间受了欺负了吧？告诉我，我去给你报仇去！”

“哈哈哈！”

陆羽揉了揉小零的脑袋，两个人相视而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一对师徒都是如此，便是不懂得人情世故，为人处世也特别的有问题，所以两人表达亲密的方式也跟正常人有些不同，即便是时隔这么长时间才见面，见面之后却也是这般景象，让人不解。

不过这就让皇后在一旁稍显尴尬，她有些坐不住了，身子来回扭动，满是担心。

时不时伸手抚摸一下自己的脸庞，生怕这数年过去，自己容颜不再，倒是没有资格在陆羽身边温存。

就好比现在，仿佛她的存在已经被人遗忘了一般。

甚至陆羽四名侍女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不再像曾经那样，对她礼遇有加，而且懂得上下之别了。

其实说到底，梅兰竹菊原本就是蛮族之人，皇后虽然是皇后，但却是田国的皇后，尊敬可以有，但仅凭自愿罢了，而且当皇后第一次坐上陆羽的马车，她皇后的身份……其实已经算是被自己舍弃了。

只不过皇后自己都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连自己都舍弃的东西，别人却反而比自己更加在乎，更加的在意。

想及此处，又见陆羽和小零的融洽，更是悲伤，竟然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还是小阮，轻轻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少爷为您安排了房间，就在我们隔壁。”

安排，隔壁。

简单一句话，透着两个极为重要的词汇。

这让皇后的眼睛就是一亮。

她一脸兴奋的看着小阮，希望能从小阮的眼中看出肯定和默许。

小阮却叹了口气，难得有些赌气的说道：“子时之前……不许过来。”

子时之前不许，那么，之后呐？是不是就可以偷偷的过去了？

皇后一阵惊喜，又是一阵黯淡。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思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曾经的她，跟陆羽亲近是因为自己想要活命。

而现在的她，却还是想要一个名分。

这个名分可以不高，不用像皇后一样，但终究是要有的，而显然，通过小阮的话语她知道，自己未必能有这个机会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都很疑惑。

她信任小阮，所以便忍不住在小阮耳边小声说道：“还……真是奇怪啊，曾经本宫……不，曾经我只是想着逃出这个田国去，逃离那个人的身边，不管到哪，不管怎样的生活，都无所谓，即便跟着陆公子，没有一点名分……但现在我却想要了，想要他给我一分肯定，想要让他在天下人面前，承认有我在身边的事实……我是不是太自私，太贪婪了？”

小阮看着她，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少爷曾经说过，人的想法，追求，都不可能是一尘不变的，先是温饱，温饱之后便是受人重视，重视之后便是实现自我价值，再之后是得到那些虚无的情感。可以说野心，可以说妄想，但也可以说是梦想，梦想若断了，若停滞不前了，不是憨厚，也并非执着，只能是一个原因，就是……那个人死了。”

小阮在宽慰着皇后。

这，曾经是陆羽宽慰她的话。

永远陪伴在陆羽身边，当他一个小丫鬟就足够了。

还是当一个童养媳吧，做一个暖床丫头。

最好有个小小的名分，若是能当妾室的话，就幸福死了。

不……不希望他身边再有其他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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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跟少爷这样亲密，真的有些讨厌了。

小阮知道自己在变化，不可控制的，一点一点的，发生着让自己都讨厌的变化。

但少爷却并不讨厌，仿佛还很喜欢。

这让小阮一直觉得很奇怪，但同样的，也感觉到自己对不起少爷了。

而实际上，陆羽喜欢的不是她们的变化，也不是她们的忘了自己的初心。陆羽喜欢的，永远是她们因为自己的那些想法，而感到的羞愧，而感到的不应该。

虽然陆羽自己也知道，自己喜欢的这种对方的情绪，是这个该死的世界礼教造成的，自己是不应该喜欢上的。

但他就是喜欢。

所以……同小阮和皇后一样，其实陆羽也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又无法自拔。

或者说，在感情上面，每个人，陆羽也不例外的，都是这样纠结着，承受着，并享受着吧。

……

……

安排好了小零和皇后，陆羽把花千树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歪着头轻轻的看着他，良久无言。

花千树被看的有些发毛，苦笑道：“喂，不要这么看着我啊，有什么话……您老直说行不？”

陆羽点了点头，说道：“对于小零参与到花家商队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怎么看？”花千树苦笑道：“还能怎么看啊，对这件事，我能有什么异议吗？花家商队虽然挂着花家的名头，但我也知道，自己也就只是一个掌柜，按你所说的，我是个什么……首席执行官什么的官，它是你的，而且早晚是小零的，除非你能生出孩子来……不过我看这个比较悬。所以不管她怎么胡闹，我自然都由着她的性子来，只不过……我也有自己应尽的义务啊，有些细节的东西，我也是不得不管，若是让花家商队因为我的不管而荒废了，你这里……我能过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