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绿柔飞扑上来，“小姐，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夫人都急死了，还以为小姐……呸呸呸，绿柔多嘴了，小姐，你怎么穿了一身男装？”

聂如颜笑：“路上行走不便，扮成男子方便点。”

绿柔点头：“小姐说的是，小姐，你变了，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不过小姐越变越漂亮了。”

聂如颜笑：“是吗？绿柔也变了，也变漂亮了。”

绿柔不好意思了，赶紧接过聂如颜的背囊：“小姐先去给夫人请安吧，奴婢这就去告诉老爷。”

聂如颜点头。

往后院走，聂如颜看着五年不见的光景，倒是没变多少，就是感觉到墙头和树木都矮了。

正走着，聂如颜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利喝：“什么人？本小姐怎么没在府里见过你？新来的？怎么跑后院来了？这里可是夫人小姐们住的地方，你也敢乱进？”

聂如颜听着声音耳熟，却没回头，而是从怀里把那半块红刺花的玉饰拿出来戴在了头上。

“你怎么会有这个玉饰？”那声音惊问，一个大跨步走上来一把摁住了聂如颜的肩膀，“快说！”

聂如颜被摁的疼，赶紧大喊：“六姐送手，是我，我是如颜！”

聂灵皱眉：“少糊我，如颜在山里养病，你到底是谁？这个玉饰是怎么得到了？”

聂如颜龇牙：“六姐，真的是我！”

听着声音的确耳熟，聂灵还是松开了手，待聂如颜一起身，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聂灵整个人都蒙了。

“玉……如颜？真的是你？”

“是我，六姐，五年不见你的力气越来越大了。”

一把抱住聂如颜，聂灵又激动又兴奋：“如颜，你真的回来了？我听下人说的时候还以为是讹传呢，太好了。你……你怎么这身打扮？”

聂如颜挠了下后脑勺：“我扮成男子方便些。”

聂灵点头：“是，小心点总没错，你见过爹了吗？你娘亲见过了吗？”

聂如颜笑：“我刚来就被你摁住了，还没来得及见爹爹和娘亲。”

聂灵不好意思的笑了：“好，你先去见四娘，我去见爹爹。”

“嗯。”

聂灵依依不舍的拉着聂如颜的手，最终还是放开了。

她这个妹妹，长大了呢。

来不及换衣服，聂如颜直奔后院娘亲住的院子。

一进门，聂如颜就看到了在院子里正在比划的四夫人……

四夫人年轻的时候是个戏子，嫁给聂老爷之后就不再唱戏了，据说当年还是青州城的一绝。

“娘亲……”聂如颜哽咽。

听到唤声，四夫人回头，看到聂如颜的时候先是一愣，再仔细看，四夫人的眼泪立刻夺出眼眶：“如颜？我的如颜！”

“娘亲！”聂如颜扑进来跪倒在四夫人的面前，抱着她的腿，“娘亲，如颜好想你，如颜做梦都梦到娘亲去道冢看如颜了。”

四夫人一边哭一边笑：“傻孩子，娘亲离不开聂府，但娘亲的魂早就飞去看你了。”

聂如颜忙说：“娘亲不能胡说。”

四夫人只好点头：“好好好，娘亲不胡说。对了，你去看过你爹了吗？”

聂如颜摇头：“如颜只一心想回来看娘亲。”

四夫人抿着嘴角，抚摸着聂如颜的头：“你爹爹知道你要回来特意让人把你的房间重新装饰过了，只是不知道你长多高了，明日让裁缝给你做几身新衣服，看我如颜都在那深山里饿瘦了，还黑了。”

聂如颜点头：“如颜想吃娘亲做的红烧肉。”

“好，做给你吃。”四夫人高兴，打量着聂如颜的打扮，忙说，“不可这样去见你爹爹，太失礼了，可临时也没能穿的衣服。”

聂如颜笑了下：“没事的，我带的有衣服。”

四夫人点头：“也好，你先换上去见你爹爹，娘亲这就去给你做红烧肉。红月，去给我拿秘料。”

“是。”

回到阔别五年的房间里，聂如颜打量着装饰一新的屋子，觉得十分的陌生。

绿柔把她的背囊放在了床上出去打水去了，回来的时候，聂如颜已经换下了风尘仆仆的衣服，依旧是一身男装，她在道冢的时候因为都是男子，就她一个女子，所以穿衣也很随意朴素，有的时候女装穿在里头，外面再穿一件男子的长衫，师兄们都说她是不伦不类，在山里，只要保暖就行，不问好不好看，下山的时候她也只是带了男装而已。

看到聂如颜，绿柔放下手里的盆，笑道：“小姐穿男装真的看不出来是女子呢，俊俏英朗的一位俏公子。”

聂如颜低头：“是吗？那好，以后你就叫我七公子，可不能叫七小姐了。”

绿柔被聂如颜逗乐：“小姐真会说笑。”

聂如颜打量着绿柔，问：“这几年，你们过的怎么样？”

绿柔一边拧毛巾递给聂如颜，一边说：“还是老样子，四夫人不喜争宠，平日里除了唱唱戏练练功，就没什么可做了，四小姐和五小姐嫁出去之后，府里就更安静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从不往后院来，吃饭也都聂独吃的，只有三夫人和四夫人偶尔会小聚，六小姐也到了出阁的年纪，来了好多公子哥提亲呢，六小姐一个都看不上。对了小姐，你和六小姐一般大，这次回来是不是要成亲了？”

聂如颜蹙眉，伸手敲了一下绿柔的脑袋：“想什么呢？我才不要成亲，我刚回来你就巴不得我嫁出去？好，那就先把你嫁了！”

绿柔赶紧摇头：“小姐别开玩笑，奴婢要跟着小姐，再也不要跟小姐分开了，这五年奴婢每天都想小姐，恨不得去山里见小姐呢，只可惜，奴婢去不了。”

说着，绿柔忙问：“小姐这次回来还走吗？”

聂如颜耸了耸肩膀，说：“不知道，先问问他叫我回来到底什么事，如果没什么大事，我就回去了。”

绿柔立刻难过了起来：“啊？小姐还要回去啊？”

聂如颜笑，没再说话。

她好不容易让常言老头答应收她为徒，她如果不回去怎么让他兑现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