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开始，在严肃的事情上所有人的态度都要严肃起来，没有什么比训练更重要。场边坐着的人也从助教的身份转变成了督察人员，盯着李锋教练、正经助教还有其他教练组成员顾不着的地方，搞得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偷懒。

“动起来动起来！这个战术跑位要记熟了！”

“说你呢！补位慢了！”

“跑哪儿去了！回来！你怎么搞得！”

李锋在组织演练新的战术，叶佳佳在旁边拿笔在本子上画着，刚开始还是挺清楚的，随着场上球员的演练她也在画着进攻的线路和跑位的变化，等到他们练完几个回合下来，叶佳佳的那张纸上就剩下鬼画符了。

一团乱麻，一团毛线。

“这什么鬼？”叶佳佳翻了翻之前画过的图，同样是现场画的，其他的都是工工整整，就手头这张乱七八糟，“是我的技术退步了？”

明明李锋的表述条理非常清晰，怎么到了手里就剩乱糟糟了？

不信邪！

活页拿掉，随着重新开始的跑位演练重新画，她就不信还是这么乱。

“下顺，挡拆，掩护……”

“这里，这里，那边……”

“一号位，五号位……”

念念有词，以为应该差不多了，成品图一看，继续完犊子。

画不出好看的战术布置图，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叶佳佳把疑问留着，把纸笔扔掉，拖着下巴专心地去看。

两个半场，两组训练，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疲惫感非常明显了。

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李锋喊了暂停，大多数的人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喝水、擦汗。

“今天的状态好像都不太好？”叶佳佳给浩泽递毛巾的时候也给李锋递了瓶水，“感觉大家都浑浑噩噩的。”

训练前的氛围调剂没有起到一丁点的作用，激活的氛围掉得也是很快了。

李锋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你是好久没过来了没有对比，他们的状态不止今天，已经持续了有一阵了。我感觉今儿已经算不错了。”

叶佳佳还以为是上午的训练过力导致了队员下午没有什么精神，结果却是毫无关系。持续低迷的训练状态恰恰也给了他们正式比赛成绩一般一个很好的解释。

“一个受伤，两个毕业，很多围绕他们的战术都要改变，菜鸟上手太慢，经常打得乱糟糟的。”李锋愁这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就是愁死，也不能改变现状，“好在阿泽快回来了，坏在新来的那几个跟他的配合还需要磨合。”

球队再次陷入到了瓶颈的局面，怎么打破限制达到更好的水平，是个大问题。

“这赛季成绩不是很理想，决赛有点难，难免心态上还有一点波动。加上又是期末考试又是寒假的，没办法专心也是正常的。”专业能力上的问题叶佳佳分析不出太多，她只能从心态上下手去想一些可能的因素。

“嗯，你说的跟我想的也差不多。”李锋能想到的会影响整体心态的大概也就是这些，毕竟私人的事情再困扰也不大可能搞得一群人都低迷，“我跟你说，现在状态最好的就是阿泽了。”

休息了一个季度，体力那叫一个充沛，再加上他的期末考试非常顺利，他自己对于寒假从来没有任何期望，恨不能用全部的时间去训练和比赛。这样的人，还能被啥影响嘞？大概只剩下个人问题了。

“看到他恢复过来真的很开心。”场上属于浩泽的光芒一点点回来了，叶佳佳是真的替他高兴。

“我看你刚才又在画战术图了，拿来我瞅瞅。”李锋不担心她会把内容泄露出去，纯粹是好奇她画的跟实际的是不是匹配。

叶佳佳把自己的N团毛线拿给李锋看：“今天就是这样的……”

“噗……”李锋一口水刚喝下去，直接就喷出来了，“这什么鬼？”

叶佳佳赶紧找毛巾擦地，还特别无奈地说道：“我也想知道是什么鬼。”

“这几张纸我带回去了。”虽然这图画的跟战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李锋却在里面发现了可取的地方。

叶佳佳不大明白他的用意：“都画成这样了您还用呢？”

“这团毛线球基本上也反应了他们的走位情况，我回去研究一下然后可以针对性地指导。”

what？

这真的是一个令人跌破眼镜的解释。

叶佳佳完全不敢相信：“教练，您不用为了安慰我就编出这么不靠谱的理由吧？就这乱糟糟的能看出啥啊？”

李锋把纸叠好揣进口袋里：“这你就不懂了吧，要不为啥我是教练呢？回头你就知道了。”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肯定会有许多外行人看不懂的门道，只是叶佳佳还是不太敢信，只当李锋是为了安慰自己弱小的心灵想出来的借口。

训练继续，接下来是非常基础的投篮练习。

“剩下的时间，咱们不干别的，就练罚球，五十个一组，谁先达到百分之百谁先下课。”

下半程的指令一出来，队员立马叫苦不迭，这万一投到最后一个失手了那不是要哭晕？

但是转念一想，万一运气好的、基本功扎实的那不是一组投完就可以下课了？时间一下子就富裕了很多，可以干不少事情呢！美滋滋！

有实力的靠实力收工，有运气的碰运气下课，要是两个都没有的，那就认倒霉吧。

大不了就是正点回家。

如果这么以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李锋扫了一遍所有人各异的表情之后继续说道：“保洁的大姐是晚上九点下班，投到九点还没达标的今晚留下来打扫球馆。打扫完要是不合格的，明天晚上继续！”

顿时，哀嚎遍地。

叶佳佳都有点心疼最后被留下来的人了，她跟浩泽两个人是打扫过这地方的，看着不大的场地真要收拾干净了可是一个不小的工程量，相当于在别人收工之后还要加练，明天还得爬起来准时参加魔鬼训练……

不能再继续想了。

她只能默默祈祷，祝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