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呢！”沐晨在一边低声呵斥了一句。

吴昊被打了一下，脑子回了点魂儿，但是依旧在状况之外：“啊？我说什么了？”

嘴比脑子快的结果就是根本记不得自己上一秒秃噜出去的内容。

没办法，沐晨只得出来充当发言人了：“这货通宵嗨了一晚上，估计现在整个人都是混沌的，你别见怪。”

“明白明白，还好现在学校没什么人，不然我就惨了。”叶佳佳就庆幸他的话没人听到，不然后果可大可小，“张祎和童潼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他俩昨天撤的也就比你们晚一点，估计在外面过了。要不是这家伙喝多了，我们也不至于在KTV呆一晚上。”沐晨也顶了一双熊猫眼，估计整宿都没个合眼的机会。

“阿泽来了，我们先去吃饭，你们要一起吗？”

“不了，我现在只想赶紧补个觉，然后收拾一下就该走了。”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有机会再见啦。”

“好，拜拜啦。”

吴昊迷迷瞪瞪进了宿舍，沐晨也回了自己那边，叶佳佳和浩泽出去找地方吃早饭。

“佳，有件事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但是我怕你会介意。”

“什么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跟我还吞吞吐吐的。”

“嗯……”浩泽好像真的有一件极难说出口的事情怎么都张不开嘴。

看他这么为难，叶佳佳只好自己去猜：“跟昨晚的事情有关系吗？”

浩泽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有一点，但也不全是。”

是，又不是，模棱两可的答案很容易让人迷惑。

叶佳佳想了下，大致心中有数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心理变态？而且不仅自己疯，还把你带偏了。”

浩泽愣住了，他没想到叶佳佳竟然可以猜得这么准，就像是完全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他有点不好意思，眼睛都不敢去看她。

看到他的反应，叶佳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其实……我以为第一次的时候你就会问我了，竟然拖到了现在，还一直在配合我，辛苦你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浩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才不会让她误会，“就是，我不觉得有这个喜好怎么样，但是你有没有感觉你的重点好像偏了？”

“什么意思？”

“我就是单纯的觉得你对……”浩泽停顿了下，朝周围看了看，“你对痛的享受程度远远大于……嗯……的过程。”

就像是一首乐曲，前奏本该是为了后面迭起的高潮而服务的，可是在叶佳佳这里却痴迷在前奏的旋律里，至于后面的部分听与不听，有或是没有，似乎没有那么在意。

在爱的过程里本末倒置才是让浩泽担心的原因。

“有没有想过去见一见咨询师？或许会改善这种情况。”浩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这个东西会随着时间和次数的累积而变得越来越严重，怎么说呢……”

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叶佳佳是既开心又觉得对不起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我成瘾，怕我能够承受的等级越来越高，怕你最后会真的伤到我，对吗？”

“嗯，你明白就好。”

“我大概知道这是哪一种情况，也有去了解过危害，我也知道这种痴迷最后会发展到哪一步……只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叶佳佳揭开了心里的隐秘，这秘密也是她的隐疾，不敢为外人道的心病，“如果你……”

“佳，我只想你明白，我要去看病不是因为我介意，也不是因为我害怕或者嫌弃你，我知道担心你，我不想有一天……”浩泽没有说下去，后面的话再说就真的很严重了。

这种瘾，有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让她死在他的手上，还是在难以启齿的情景下。

“跟阿姨给你的压力有没有关系？感觉你给自己的压力也很大。”

“或许吧，应该挺多因素的，状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了。”

“我知道……”

“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那次你跟阿姨吵架之后抓伤自己的时候。”从那个时候开始，浩泽就已经开始留意她在情绪比较低的时候的举动了。

然而他遇到的次数不多，所以很多事情也没不敢下结论。

“高中的时候还好，应该就是从大一开始的……”当叶佳佳憧憬中的大学从专业到生活都变得面目全非之后，她也被生活推着改变了很多。

想到日后的她会面临更大的压力、更大的竞争，浩泽就不免还是要劝她一番：“佳，答应我，如果觉得情况不好就去找咨询师好吗？为你自己，也为了我，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要在一起，我们都要好好的。”

叶佳佳听着听着就红了眼眶，她重重地点了下头，应了浩泽的请求。

浩泽够到了她桌面上的手，缓缓托起，将自己的信念和坚持传递给她：“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既然认定了就不会再改变，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

“你知道，我向来不在意承诺这个东西的。”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叶佳佳只想过好眼前的每一天，“一辈子太长，长到我都不敢保证能陪你走到最后。要是真的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们都要好好过自己的人生才是给对方最大的安慰。”

“你也知道，我向来不轻易承诺什么的。”浩泽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对现在有规划，也对未来有憧憬，不确定或者不能兑现的话他从来不说，可一旦说了就绝对会做到，“你还记得唐青枫那首主题曲的最后，百晓生和明月心的对话吗？”

“龙吟水上？”

“嗯。”

那首歌她单曲循环了很多遍，不仅歌词背得滚瓜烂熟，里面的台词对话也记得清清楚楚。可浩泽忽然cue到了，她还真需要时间回忆一下。

——水龙吟罢，是何处少年，眸如晨星，欲忘难忘……

——你永不会离开他？

想到了，是那一句！是明月心对公子羽的痴情，也是浩泽给叶佳佳的承诺。

——一言在此，千生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