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比她的大很多，完全能够包裹住她的手，而且男生的手相比女生来说更加干燥，也更加有火气，他搓着正好给她有些微凉的手暖暖，季羽歌倒也没强行抽走。

一般考试完上课都是讲卷子，但因为英语老师前两天有事，没监考，卷子到现在也没拿到手，就先讲的课。

季羽歌和沈立璟正好免了没卷子的苦恼。

一下课，季羽歌就去找班长孙涵要卷子去了。

因为之前考试那两天沈立璟请了假，考试完孙涵有专门将卷子给他留下来。

但只有沈立璟一套，季羽歌没有。

不过一套就够他们俩看的了。

季羽歌拿回去之后就交给沈立璟了，“你做。”

沈立璟瞧了一眼她理所当然的样子，又瞧了一眼桌上的六张卷子，笑得无奈，然后伸手将卷子推到季羽歌前面了，“你几个月没做过卷子了，把这六张卷子做了，回头我给你改改，看补习了几个月，现在到什么程度了，算是一个测试。”

交给他之后准备趴下眯一会儿的季羽歌：“………”

她瞟了一眼沈立璟，没看出来她什么意思？？

她就是不想做啊！

她正在那纠结着是做题还是睡一会儿，就见沈立璟清冷的声线中夹带着低磁的声音飘进耳中：“你不要忘了这么早来学校干嘛的………”

她完全可以在家里歇到下学期再来的。

很多艺术生都是这么做的，反正离放假也就不到十天了。

季羽歌被噎了一下，后路完全被堵死。

她只得认命地看了一下课表，知道下一节是什么课，然后翻出语文试卷，摊到桌子中间，让沈立璟和她一块看。

还有不到八分钟上课，做题是来不及了，就先大致扫一下，一会儿老师讲的时候有印象。

刚刚准备趴下休息的时候季羽歌有专门将凳子往后挪了一点，现在又挪回来，弯着身子凑到中间。

沈立璟看了一眼专心致志浏览卷子的季羽歌，默默地将凳子往后挪了一点，让他躬身的时候头顶能和季羽歌在一个水平线上。

然后………他将额头抵到季羽歌的额头上。

突然被撞到，季羽歌条件反射地往后撤了一点，抬眼看着沈立璟，一双清润的黑眸中都是迷惑，不知道他这是干嘛。

没忍住，沈立璟“啧”了一声，抬手覆到季羽歌的后脑勺上，轻轻地一个使力，两个人的额头就再次碰到了一块，“专心看卷子。”

他这个动作倒是让她想到那天晚上在酒店沈立璟准备吻她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

想到接吻，季羽歌小肥脸一红，想看看沈立璟现在是什么表情，有没有和她想到一块去，有没有也脸红。

她掀着眼皮转着眼珠暗搓搓地往他那个方向瞟，然而——

距离太近，眼睛失焦，瞅不清……

季羽歌：………

好无奈……

冬天这么冷，越是凑得紧越是暖和，沈立璟抵着季羽歌的额角又往她那个方向去了去。

但是这个姿势很难受，不到两分钟季羽歌就累了，抬着没什么感情的小手一把将他推开，“我累了。”

然后就支着下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自己的去了。

被推到一边、被嫌弃的沈立璟：………这么无情啊。

离上课还有四分钟的时候，语文课代表拿着一沓答题卡进班，一一分发下去。

…

语文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身上的一高的职工教服熨烫地平平整整，已经有些半白的头发染得乌黑发亮，受了大半辈子书香浓墨的浸染，气质不是盖的，往讲台上一站，给学生一股扑面而来的舒适感。

此刻，他正用他那特有的带着沙哑质感的嗓子念着这次考试出现的古文：“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季羽歌双手托腮，一脸享受地听他在那将原文念出来之后教训写错的学生。

不得不承认，沙哑的嗓音别有一番风味。

“我说了多少遍了，蜉蝣的‘蜉蝣’的意思是虫子，偏旁是‘虫’字旁，不是三点水，作为重点班的学生，你们到现在竟然还有人写错！还有‘粟’，粟的意思是小米，下面是个‘米’字……”

他的脾气一向温和，教训起人来也是声音也是温和的，就是用温和的语调说出了的惩罚不是那么温和，“写错的那两个同学是谁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清楚，一人将原文抄五遍交给语文课代表。”

说完，又对着课代表道：“明天上课之前交到我办公桌上。”

这个惩罚一出，季羽歌能清晰地听见前面夏璇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嘶——”

不用猜，两个人中，肯定有她一份。

果不其然，一下课，她就拿着自己的答题卡转身，趴到季羽歌面前，哭丧着一张脸：“我怎么错了啊……”

她完全不能相信，嚎叫：“我考试之前才看的，还专门默写了一边……”

季羽歌没什么感情地安慰：“可能有时候就是越小心越错，这算长个记性，下次再考，就不会错了。”

她不擅长安慰人，一向都是拿实话怼。

夏璇叹了口气，慢吞吞地爬回去，认命地抄她那五遍的《赤壁赋》了，她爱苏轼，爱！苏！轼！

苏轼这么有才，千古才人，她怎么能不爱呢？！

爱他的表现是什么？？

当然是抄他的文章了，只有抄五遍才能体现她对苏轼深沉的爱！

抱着这样苦逼的心情，夏璇掏出本子，开始她的千古追星之路。

后两节是数学课，季羽歌掏出数学卷子做题。

说来也是她有福气，之前是天太热，没有课间操，现在是天太冷，没有课间操。

中间有课间操的那几个月，她完美地错过了。

沈立璟拿笔敲了敲她的桌面，提醒她：“安心做题了。”

季羽歌这才收回思绪，掏出演草本，埋头做题。

沈立璟给她补了几个月的习，效果还是很不错的，选择题她已经能做出来一大半了，填空题也就最后一道做不出来，大题也能做出来不少，就算是后两道压轴题，她也能把第一小问做出来。

小自习下课铃响，她正好把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一问给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