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她很好。

莫逸轩又拿着笔在纸上写着，这一次他写的是：

“他对你好不好？”

贺夕颜知道，他笔下的“他”，指的是她现在的丈夫叶昊。

他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他这样用笔跟她交流，觉得特别心酸。

她想他肯定是不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他现在糟糕的样子。

所以才不愿意开口说话。

她又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叶昊对她是真的很好，他们也几乎没有吵过架。在叶家，她也没有再受委屈。

莫逸轩看到贺夕颜点头时，突然扬起了嘴角，嘴边溢出浅浅的笑意。

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此时，贺夕颜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他对自己的祝福，那种真心的祝福。

莫逸轩又握紧了那一只黑色的圆珠笔，而这时，两滴泪从他的脸上滑落，滴在了本子上，很快本子的有了两块湿湿的印子。

他又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写的是：

“颜颜，你不要为我难过，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写完莫逸轩紧紧地抿着微凉的唇。

他其实猜得到自己不会有太长的寿命，他的父亲51岁去世，死于脑癌，他的母亲58岁去世，死于心脑血管疾病。他的体质遗传自父母，自然也不会太好，再加上这些年，他并不在意健康问题，常年的疲惫和奔波，身体早已被掏空了。

贺夕颜心中如被压着一块石头。她摇了摇头，突然伸出手，将他手里的本子夺了过来。

“你不要这样说……”她看着莫逸轩，再又说道：“你要好好的，听医生的话，按时去做检查，还有做好康复训练，你会好起来的。”

贺夕颜最担心的便是他这样自暴自弃。

莫逸轩抿嘴一笑，但是那笑容却是苦涩的，他伸出手想要去拿被前妻刚刚拿走的小本子，不过贺夕颜并不愿意还给她。

“你可以说话的，对不对？你不要写字了，把你想跟我说的话说出来。”

莫逸轩在这时收回了自己的手，笔也放在了一边。

他靠坐在沙发上，眼睛深深地看着身旁自己的所爱的女人，他曾经的妻子，也是他这一辈也不可能再拥有的女人。

二十四年前，他将她从这屋子里赶了出去，从那以后，他失去了他一生的幸福，也让她遭受了太多的痛苦。

“颜颜，对，对不……起。”

莫逸轩突然开口说话了，只是五个字而已，但是他说得非常吃力，甚至好像口齿不清一样。

不过贺夕颜都听懂了。听到她跟他说对不起。

她赶紧摇了摇头，再是从包包里抽出了一张纸巾，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

“不要说对不起，真的，我早就不怪你了。真的不怪你。”

二十多年了，她对他早就没有恨意，只希望他可以过得好。

她顿了顿，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做到自己曾经承诺过的事情。”

贺夕颜还没有忘记自己年少时曾经不止一次的对这个男人说过，她会很爱很爱他，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