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看话本子的宫女见她没有责备的意思，忍不住和她讲起自己的见解。

她告诉她，神明们即便是知道都是同一个人，却依然高傲，谁都不愿意折了腰，所以即便知道对方是自己，也不愿意变得卑微，因为最极致的爱中，不愿放手是最根本的基础。

墨兮心里隐隐的疼。

最极致的爱是不放手的话，那愿意放手的人是为了什么，难道她的阿卿不比神明尊贵，甘愿和别人共享就是堕落吗？

不，在她眼里，阿卿比谁都要尊贵，当初他能够在游戏位面里救下她，他的实力恐怕比那些神明还要厉害得多，这样的他在她一生中也没见到谁能比得过的。

可他的两个灵魂，即便是没有任何记忆，即便是相互只当兄弟，却在爱她这件事上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他这……分明是将她爱到了骨子里，即便只剩下不记前尘的分魂也不愿让她忍受为难！

这样的爱不叫极致还有什么叫做极致？

阿卿。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般闯入她的世界，用这样使她无力招架的爱将她包裹？

“小兮？”怀茗感受到墨兮的颤抖，被吓了一跳，他慌乱地将人拉入怀里，“你怎么了，是不愿意吗，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那我……”

怀茗一想到她会不喜欢自己就感到心向被撕裂一般疼痛，但感受到她的颤抖，他还是把后半句说出来，“我可以退出，或许我只是小孩子心性，喜欢你也只是一阵子，过一段时间我就又忘了，你不用觉得不喜欢我有什么……”

他硬撑着说完这段话，努力给她找理由，诸不知道这样的他更让墨兮说不出话。

“我没有不喜欢你。”墨兮抓住他的衣襟，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眼角泪珠滑落，“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但是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么渣的自己……

你想要解决办法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蓦然出现在墨兮脑海中。

谁？

墨兮瞪大眼睛，感受到静止的结界空间，白光瞬间将眸底覆盖。

她看到了一个苍老的婆婆朝着她微笑。

善良圣洁的姑娘，如果你想要解决办法，就下来找我吧，我可以帮你。

墨兮怔愣着，目不聚焦，直到耳边传来怀茗焦急的声音。

“小兮，你没事吧？”

墨兮眼底的白光一下子溃散，浓浓的疲惫感涌上来。

“我没事……”

她紧皱着眉，终于抵不住昏了过去。

“小兮？小兮！”

-

“她怎么样。”

“没有受伤的痕迹，应该等下就会醒。”

“你都说了好多个等一下了，到底什么时候会醒？”

墨兮迷迷糊糊睁眼，听见耳边传来焦虑的声音。

“怀茗……”

怀茗立刻噤声，猛然看向床上的人，两步靠近后缓缓蹲下，“小兮，你醒了吗？”

他的声音压着，像是怕吵醒她，又只说给她听，希望她回应。

墨兮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一下子酸酸胀胀的，“我没事。”

“没事你怎么哭了，是哪儿不舒服。”

墨兮一愣，感觉到触碰上自己面颊的大手才发现自己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