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倾思无邪
作者:雪埜 | 分类: | 字数:4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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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在菀颜雪的指挥下,裴释带她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里。
莞颜雪一想到自己还要再施法术治伤,心里就很是憋屈。
可没办法,她真的疼啊。
菀颜雪咬着唇,委屈的抬手在山谷的溪水中变出了一朵巨大的白昙花。
昙花周身莹白,圣洁的就好似画里菩萨坐下的莲花一样,让人心生敬畏,不忍靠近。
“裴释,把我放进去。”
菀颜雪有气无力的说。
裴释抱住莞颜雪飞身落入盛开的昙花花心上,将她小心的放下。
裴释虽然心底已经多少有些数了,但亲眼看她用这种非人力的能力还是有点震撼,可这种震撼很快就被心底对她的担忧给压了下去:“这样就能治好你吗?”
莞颜雪苍白的小脸上,勉强的挤出安抚的笑来:“嗯,我会在这里面待上好些天,你若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裴释眼神暗了暗,沉思片刻说:“你一个人留在这,不会有事吗?”
菀颜雪说:“昙花会闭合,沉入河底,不会被人发现的。”
裴释满眼怜惜和不舍的附身亲吻菀颜雪的额头:“那你慢慢康复,我去去就回,等我。”
蜻蜓点水般的触感离开菀颜雪的眉心时,她看见的就只剩下裴释的越走越远的背影。
逐瓣在闭合的昙花间,隐约可见渐渐的黯淡下去的菀颜雪的眼神。
她其实不想让他走,她其实想叫住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然后问他一句:“留下来陪着我,行吗。”
终究在花瓣闭合的时候,那个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裴释没有回裴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宫。
他在宫门外,直接笔直的跪了下去。
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期间只有裴老将军带着马鞭过来找他,大庭广众之下,狠狠的一顿鞭子就招呼到了他身上,打得他整个后背皮开肉绽。
打完他,裴老将军也跪了下来。
父子二人直跪倒第四天早上,皇帝才传令召见他们。
见到皇上的时候,裴释的脑袋已经是昏沉沉的了。
裴老将军扶着他跪在皇帝身前,皇帝兜头就是一方端砚砸了过来。
皇帝站在御书房的桌案后面,指着裴老将军质问:“你们裴家真是好样的,私放军粮的事朕宽恕了你们,不成想你们裴家竟是越发的肆无忌惮胆大妄为,竟然都敢携带兵器闯宫门,还毁了公主的容,你们可有把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裴老将军立时五体投地的跪爬到皇帝脚边,急切的解释:“皇上,事出有因,还请皇上容老臣解释。”
皇帝冷哼一声:“朕不想听解释,说,你们将她带到哪去了。”
裴释如实的说:“她被公主折磨的快死了。”
皇帝已经被激怒了,只是一直隐而不发罢了,一听这答非所问的话当即又是一个笔洗砸在了裴释的脑袋上,血顺着额角就留了下来。
皇帝怒声喊道:“来人,传朕旨意,将裴释九族押往天牢,秋后全部处斩。”
裴老将军当即爬过去保住皇帝的大腿:“不要啊,皇上,求您,看在我死去的夫人,您的姐姐的面子上,求您饶了裴氏这一次吧,裴氏定将世世代代报效皇恩啊,皇上。”
皇帝一脚踢开裴老将军。
“站着,不许动。”
九公主娇呵声从御书房外传了进来,她刚喊住领了皇命要去抓人的侍卫,立马儿就提着裙子不顾形象的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帝身前:“父皇,父皇,求你不要覆灭裴氏,你要是杀了释哥哥,儿臣嫁给谁啊,你要是真的杀了释哥哥,那儿臣也不活了。”
皇帝扶起自己的女儿,用眼角斜倪着裴释:“你可愿将她藏身之处说出来了。”
裴释不动如山的说:“皇上,而今天下战事四起,臣当初领皇命去寻她为的是她能帮我国征战守国,而不是为了给公主找个玩具,恳请皇上容臣来照管她,待她伤势一好,臣必当待她奔赴战场,保家卫国。”
掷地有声的话说完,裴释郑重其事的把头一磕到地,以头触地。
只见皇帝一声冷笑:“我竟不知,我的好外甥竟然如此的心怀天下啊,你既把一番话说得如此慷慨激昂,朕怎么忍心不答应,那你便去吧,带她去战场吧,什么时候天下太平了,你什么时候来天牢里接你的族人。”
裴老将军又是一声急切的哀求:“皇上……”
皇帝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朕乏了,退下吧。”
出了皇宫回了裴府,裴老将军坐在大厅的正位上怒声说:“你这个小畜生,跪下。”
裴释听话的跪下。
裴老将军气的像随时要晕过去是的,指着裴释的手都抖了:“孽障,你这把裴家推进了火坑啊。”
裴释说:“孩儿不孝,父亲,你当真以为皇上找不到雪儿在哪吗,国师永远都能找到雪儿。即使今天不动,迟早皇上也会对裴家下手的,皇上早就对我裴家起了忌惮之心,哪怕我们想要委曲求全,皇上也是不会容许沙子一直在自己眼睛里的。现在撕破脸,好歹雪儿是在我们手里,皇上若是动我便会投鼠忌器,我们壁虎断尾,去往战场,或许还能为裴家博得一线生机,不然,早晚裴家会被连根拔起,全灭不留。”
裴老将军苍老又无可奈何的一声长叹:“哎。”
处理完这些事,裴释来到山谷里,站在那条溪水上。
他发现溪水上空什么都没有,溪水里也清澈的一眼望到底都是石子,整个山谷放眼望去,没有一点多余的。
裴释用手做喇叭,冲着空旷的山谷大喊:“雪儿,我回来了……”
一条由昙花瓣搭成的长廊从溪水的砂石中破水而出,长廊的甬道正好是在裴释的面前。
裴释踩着花瓣一直走,一直走,最终走到了昙花深处,哪里正蜷缩着一个蚕蛹一样全身都被昙花的花心包裹住的人儿,正是菀颜雪。
蚕蛹里传来声音:“你回来了。”
明显比他走的时候有力气多了。
裴释放下心来,席地而坐:“嗯,我回来了。”
菀颜雪躺在里面秀气的小鼻子动了动,问道:“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裴释瘫坐在花瓣上没形象的喘着粗气:“没事,小伤。”
菀颜雪不说话了,裴释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
转头看向声响来源,正是菀颜雪的蚕蛹打开了。
菀颜雪躺在里面,扭着头瞪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看他,声音软软诺诺的:“过来。”
裴释身随心动的走过去。
菀颜雪拉着他一起躺下,蚕蛹再度闭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