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医生：小冉，我已经提前预约好了，你到哪里了？

左冉：刚下车，我在医院门口，有几棵树的这里

聂医生：好的，我看见你了

聂远从不远处走过来：“小冉，前面还有一个病人，你先跟我进去，要到你了。”

“恩。”

“现在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对吗？还有你的视力怎么样了？”聂远看着池墨，轻声问

池墨看着他一会儿，才点点头：“现在听不见任何声音。”

随即她摸了摸眼角：“视力正在渐渐退化，我不戴上眼镜，连离我三米远的人都看不清楚。”

“手术不能再推迟了，你要是没有钱，可以从我这借，以后可以慢慢还。”

聂远是珑然的男友，对于珑然亲自引荐的人，他本来就有点上心，起初拿这个小孩当病人，后来跟这个乖巧的小孩相处下来，他也是打心底疼爱对方。

这么乖巧惹人喜欢的孩子，她的母亲怎么就看不见呢？

池墨抵了抵耳朵，又抬了抬眼眶：“我先想想。”

毕竟车祸留下的后遗症，这么多年没有正规得到治疗，手术成功的几率几乎低到可怜。

聂远叹了口气，做手术的事情，他提了许多次，奈何这孩子总是顾虑太多。

池墨去做完一系列检查后，两人就坐在外面等结果，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报告走出来。

“聂远，这小朋友的情况不算太好。”医生说“她的听力还有视力是小时候受到意外而成的，本来当时来医院医治对以后的生活是没有什么影响的，她的这个情况我查看了资料，上面也有记载，”

医生顿了顿：“记载的日期是在十几年前，算下来，也就是这小朋友刚好五岁的时候，当时确实治疗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她的监护人又没有让她继续治疗下去，而现在又拖了这么多年，要做手术，能听见声音的几率不到一半。”

“还有她的视力，确实已经在慢慢退化，估计再过不久……她需要一个能与她匹配的眼角膜。”

聂远蹙眉：“小冉她的视力和听力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医生回答：“几乎丧失听力，视力，按照仪器测定的，一年已是极限。”

“小朋友，你现在跟人说话，是不是看对方的唇语回答的？”

池墨眨眨眼，点头

“这就对了，聂远，如果要做手术，得尽快，真的拖不起了，再拖下去，恢复的几率为零，能看懂唇语还好，偏偏她的视力也在退化当中。”医生把资料递给聂远“我还有病人，你先看看上面的检查结果。”

“小冉，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聂远办蹲在池墨面前

“做手术的恢复期是多长时间？”池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真要做手术，她就不能和小男友在别人面前尽情秀恩爱了。

她家小男友这么帅，声音也好听。

不能听见，不能看见

确实挺令人遗憾

哦，对了，池墨后知后觉想到，反正她还有系统这个一直没什么卵用的翻译器，现在看，倒是能派上一点用处了。

也可以现场直播

“宿主，这完全不是重点。”系统木着脸“根据数据分析，你再不接受这个世界的医学治疗，听力和视力会彻底没救。”

“怎么，当翻译器还委屈狗蛋你了？”池墨似笑非笑的问

它是智能的系统，谁特么想当一个直播翻译器？

系统气的咬牙切齿，赶紧切换成下线模式：“呵，宿主你自个一个人玩吧。”

“恢复期是半年左右。”聂远给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

“聂医生，可是我明年六月份要高考。”

聂远沉默半响，最终有点艰难的开口：“你先回去想想，要是可以……给我发消息，手术是你唯一的路，如果你再不手术，以后会彻底听不见声音，还有，你的视力已经在退化，将来也会彻底看不见这个世界，你要知道，你还年轻，你的路还很长。”

聂远本来想说，可以呆在家复习，定期来医院做康复检查就行，但一想到她家里比学校这个嘈杂的环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终只得叹了口气，该做的他都做了，最终的结果只能取决于左冉自己。

“聂医生，我想问一个问题。”

“小冉，你问。”聂远坐的端正

“左女士的病还有康复的机会吗？”

聂远斟酌片刻：“左女士早年受到刺激，又因有家族精神病的遗传，没有正规的接受治疗，小冉，你要做好准备了。”

那就是没救了

放任一个晚期的精神病人在外面，对于周围的危害可想而知，虽然目前只有一个从小受到伤害的左冉。

左苗凤对左冉的控制欲加上厌恶，已经到达了病态的程度。

“我知道了。”池墨抿了抿唇

“聂医生，从现在开始，如果去接收治疗，还有没有压制病情的可能？”

“听你的描述，小冉，我问你，左女士出现过自残的举动吗？”

自残的举动，池墨微微压下唇角扬起的弧度。

毎一年，只要到达一个特定的日期，左苗凤就会把左冉关在小黑屋里。

今年也不例外，她在纸篓里看见了大量沾满血的纸巾。

“有，每一年九月十二号。”

这个日期，是左冉的父亲，自己悄悄离开的日子。

车祸醒来，从未来回到过去的人。

怎么就不知道去买彩票中大奖。

而离九月十二号还没有过去一个月。

聂远又沉默：“情况比我想到要严重。”

聂远听见对方平平静静的声音说：“麻烦聂医生帮我联系一下医院。”

不知为何心里松了口气，聂远心里陡然冒出一个想法，认识两年多，这孩子，终究是做了最后的决定。

“好。”

“聂医生，手术这件事，等左女士这件事情结束后，麻烦也给我安排一下。”

聂远点点头：“小冉，这点你就放心好了。”

池墨出了医院，去站台坐公交车，低头给霍宁州发了一条短信。

对于左苗凤最终的结果，下辈子的时间，还是去精神病院呆着治疗就是最好的结局。

池墨敛下眸里的淡然凉意，至于能不能出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