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去的？”苏听雪冷着声问。

程今墨知道苏听雪一向极有时间观念，他的话就有些气短：“我先去学校接的素素，中午带着素素一起过去的。”

因为之前苏听雪说过她早上九点出院。

苏听雪看着他面色清冷，问他：“你对你的女儿真不是一般的宠，这些年来我给她定下的规矩她一直都有恃无恐，不过就是你仗着你对她的宠爱，我今天就想问问你，你这样做就不怕把她养废吗？”

“素素一向乖巧懂事，知进退，识大体，是你对她要求太过严苛，她是个女孩子，你偏要把她当成男孩子养，难道你想把她养得像你那样冷冰冰硬梆梆吗？”程今墨沉声说。

这些年来程今墨和苏听雪在程素素的教育问题上两人的理论相差太多，为此也争论过好几次，但是为这事争吵，却还是第一次。

苏听雪的眸光瞬间就冷了下来，她看着程今墨问：“所以程部长这是在嫌弃我性格太过冷硬，对我极度不满吗？”

程今墨是知道她的脾气的，只是他一向要面子，此时又在气头上，于是话说得也不算客气：“你自己是什么性格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不想我们的女儿再变得像你那样！”

苏听雪听到这句话却冷静了下来，一种极致的悲凉漫上了她的心间，她缓缓地说：“所以这些年来你我在教育程素素问题上的分岐，其实并不是分岐，只是你在侧面表达对我的不满，是吗？”

“也不全是，我只是觉得女孩子就该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不能总是那么冷硬，撒撒娇什么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错。”程今墨看着她说：“你看看你，这些年来眼里只有工作，家里的事情你管过吗？你有尽过一天做妻子的义务吗？”

苏听雪问他：“所以这些年来你的心里对我其实一直是不满的，是吗？”

程今墨冷声说：“不管是哪个男人，回到家的时候都会想要家里有个人等着他，有热水有热饭，你自己问问你自己，这些年来你有几天是呆在家里的？你一年到头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是呆在研究所，在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把这个家当成是家！”

苏听雪凉凉一笑说：“我懂你的意思了，程今墨，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程今墨愣了一下后问：“到此为止？什么意思？”

“就是离婚的意思。”苏听雪的面色平静：“我们之间的爱情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撑了这么多年，我也觉得很累了，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变成你想要的贤妻良母，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要再浪费彼此余下的时间了。”

她说完转身就回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程今墨却怒了：“苏听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苏听雪回头看了他一眼说：“程今墨，其实这些话你早就应该告诉我的，我一直以为你其实是能接受我这副脾气的，这些年来真是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