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好几秒之后，冯岚下意识就想要删除这张照片，当她颤抖的指尖马上就要点到删除键时，手机莫名脱手而出，冯岚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了出去，她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没有预料中的撞击声，手机并未掉到地上，而是像变魔术一般悬浮在了空中，突然出现的纸片人与手机漂浮在同一高度。

明明只是一张只有轮廓的纸片人，冯岚却莫名觉得它长了眼睛，此刻正滴溜着眼珠子盯着手机屏幕。

冯岚顿时心头一紧，手心汗意涔涔，她慌忙从纸片人身上移开眼，垂眸看向了地面，一开口，连声音都止不住有些发颤，“尊主。”

许久，都没人回话，无形的压迫感逼的冯岚腿脚发软，连站立都变得艰难起来。

“你挑的这个目标很好。”乍然响起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几分嘲弄。

冯岚心底紧绷着的弦一瞬崩断，她下意识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她却像是没感觉一般，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时间并未过去很久，冯岚使劲咬了咬下唇，连牙关都在打颤，她将心一横，鼓起勇气倔强地抬眸看向了纸片人，“尊主，就这一次，您能不能换个目标？”

“换个目标？”似是觉得有趣，林曜轻笑了一声，“想让本尊放过她？”

冯岚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努力保持镇定，“可以吗？”

林曜笑了笑，“有意思。”

冯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正要去细想，原本飘在空中的手机突然失去了支撑力，咚的一声砸到了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冯岚太阳穴突突一跳，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纸片人转瞬飘到了她面前，柔软的纸张滑过她白皙娇嫩的脸部肌肤，温柔的样子像是抚摸着什么珍贵的宝贝一般。

然而，林曜一开口，阴森森的嗓音不禁让人毛骨悚然，“本尊与你都曾被那些虚伪自私、满口仁义道德的人类伤害过，本尊以为你会懂本尊心里的苦楚，以为你会理解本尊想要拯救世人的一颗善心，却不曾想你竟将本尊想得如此不堪！”

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冯岚娇嫩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了一条血线，滴落到雅士白大理石上的点点猩红，倒映出一张惨烈瘆人的脸。

冯岚咬紧了牙关，硬是忍着剧痛没吭一声。

林曜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言语里竟带了几分愉悦，“能做本尊的猎物是她的荣幸！待本尊拿下人间地府，到时候你和她们就是本尊最大的功臣，让你统御人间也不是不可以！”

撂下话，如来时一般，纸片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受了伤毁了容，冯岚反倒是没那么怕了，心里想着最坏的下场无非就是玩火自焚。

这一刻，她心底已然有了决定。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置顶的聊天窗口，敲出了三个字。点到发送按钮时，她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压在心头多年的重重阴霾似乎都随着她的动作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