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生沉思半晌：

“先瞒着你哥，这事别给他说。”

“我知道，但是你总得跟孟晴姐说啊。总不能让孟晴姐，一直都揪心着这件事情。”

“这我明白，”

林雨生点了点头：

“人现在在哪？”

“老地方。”

“好，带我去见他。”

林雨生抬腿就往前走，宋非也连忙伸手，一把拦住他。

“喂，你又打算这么做，就不怕孟晴姐知道了生气么？”

宋非也的担忧林雨生也有在考虑，可他实在是太生气了。就是因为害怕孟晴知道，他才会抢先一步，先抓住这个人。

干出这样的事情，让孟晴难受成那样，他就该死。

眼神逐渐变得阴冷，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冷哼，林雨生迈开腿，进了车里。轻车熟路的，由宋非也带着，两人来到了熟悉的精神病院外。

被宋非也引导着，穿过明亮的庭院，走过黑暗的走廊，两个人站定在了一间诺大的病房门口。

房间的门板是青绿色的，上面斑驳的迹象透露着此处荒废依旧。宋非也伸手去推门，林雨生跨步进入，竟然发现里面有着二三十个人。

他有人坐着，有人站着，有人穿着破布衬衫抽着烟，也有人手上拿着酒瓶嘻嘻哈哈交谈。不过听到门响的声音，所有人转过视线，看到林雨生来，所有人都收敛了表情，站起了身。

“林哥！”

一众人等恭敬地齐刷刷朝林雨生鞠了一躬，林雨生点头致意。众人分到两边，腾出了中间的一条道路。

林雨生顺着看过去，只见在两边的中间，是一把椅子。椅子上被捆了个人，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不够整齐，不过身上倒也没有什么伤口或者被打的痕迹。

林雨生扬了扬头：

“叫醒他。”

旁边不知道谁拿出一桶水，对着男人的头顶便浇了过去。水是刺骨的冷，男人被这样一泼，瞬间便醒了。

他抖动了半天，望着林雨生的眼神变得异常恐惧。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旁边的人很顺手地递上去了一根曲棍球棒，林雨生抬了抬重量，转动着胳膊肘，显然是在活动筋骨。

男人慌了，他的嘴皮都开始抖，显然很恐惧，也很害怕。他刚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慌乱之中逃走，藏在了自己老婆的娘家山区里，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被麻袋套了头，醒来就在这里。

他不知道面前的男人为什么要抓住他，

“你，你为什么要抓住我？”

“因为你惹我姐姐生气了，”

林雨生眨了眨眼睛：

“就这么简单。”

“你姐姐，你姐姐到底是谁啊，”

男人都要哭了：

“我是真的不认识啊。”

“没关系，你也不需要认识。你只要受着就行了，”

林雨生笑了，可他的笑容却宛如北极最寒冷的夜晚，深入骨髓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男人吓得两条腿尽管被绑在凳子柱上，却一直在抖动。

“求求你，求求你，我有钱，我...”

“我不缺钱，抱歉。”

他离得越来越近，看着男人却像是一个死人。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最终会送你去警察院，犯了错误，就该接受惩罚。”

男人这下终于明白了，他连忙道：

“那，那直接送我去吧，求你了，求你别打我，求你——”

随着一声惨叫，顿时鲜血四溅，只需要一棍，男人一口的牙齿被彻底击碎了，嘴也彻底烂了。

他太疼了，疼得立刻湿了裤子。他想哀嚎，可嘴里全是血，竟然被疼得哑口无言。

林雨生舒服了，他把满是血的棍子扔到了一边，冲着身旁的人招了招手，吩咐了几句。

“别下死手，但得让他疼。完事记得清洗干净，送他去警察局，把那笔奖金顺便领了。”

听到有钱拿，那人顿时笑了，

“得嘞林哥，这事儿交给我，您就放心了吧。”

林雨生点了点头，没有再留恋，朝着门口快步走去。他还要回去陪孟晴，此刻他一点都不敢离开孟晴，他害怕孟晴出事。

宋非也留下来处理之后的事，林雨生到院口之前，还颇有兴致地绕远了点路，去看冯冰玉。

冯冰玉真的变成了疯子，每天只是对着一面空空如也的墙念念叨叨。他只是看了一眼，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驱车回到灵堂，快步穿过只剩下零零散散人的客厅。他看到了孟晴，她仰着头，跪坐在孟云的遗像面前，望着照片看。

他缓缓放慢了脚步，接着站定。

孟晴回了头，她依旧没什么表情，对着林雨生招了招手。

“过来坐。”

她拍拍自己的旁边，林雨生刚刚在身体中沸腾的鲜血逐渐地缓和下来。他乖巧地过去，听话地坐下。

孟晴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侧脸很美。

“见到那人了？”

林雨生开始装傻：

“谁。”

“别装了，一身的血腥味。”

林雨生语结，他有些害怕，身体前倾显得焦虑。他在急忙解释：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

......嗯？

“没关系，”

孟晴又重复了一遍：

“你做得很好。”

林雨生这才缓缓坐下，他有些惊愕，看着孟晴的眼神也变得略显复杂。他知道，孟晴越反常，说明她现在越悲伤。

只有极度的痛苦，才会改变一个人。

“如果让我先抓到他，我会比你更狠。”

孟晴说：

“他杀死的是我最爱的哥哥，不是什么无所谓的无关紧要的人。”

她转过头，直视着林雨生，说的很认真。

“所以，谢谢你。”

他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伸出手，他紧紧抱住了孟晴。

“姐姐，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吧。”

孟晴没有说话，她安静地躺在林雨生的怀里。林雨生也没有言语，整个屋子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之后，不知道哪里出来了小声的啜泣，啜泣声逐渐增大，变成了闷声的嚎啕大哭，

孟晴终于忍不住了，她好累好累，好累好累，

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