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助理站在原地，手脚都开始僵硬，话哽在喉间。

怪不得，时越总是拒绝吃药，怪不得，他总是拒绝所有医生的治疗，怪不得，明明那么不喜欢把念想从身边推走，方才却主动说了余思木的事情。

正是因为他不能让念想看见他吐血的样子。

可刘助理就跟在他身边，每天都能见面，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些。时越的性子他也是有所了解，如果不是到了绝境，他不会做出那些急于求成的事情，如果不是没有了退路，他也不会孤注一掷。

需要他面对的事情太多，需要他去对抗的TK，他还没能做到想做的事情，这些东西，全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刘助理垂眸，把一口气咽了下去，声音有些哑：“老板，我去帮你拿药。”

时越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把那带血的纸巾扔到了一边，神色苍白，那薄薄的唇瓣一丝儿血色也没有。他擦了擦嘴角的残留的血渍，喊住了刘助理：“不用了，不用去拿什么药了，那一大堆药里，除了止疼药，其他的都没有什么用。”

“老板，去治疗吧，你都咳血了，不能再拖了。”刘助理关心迫切。

时越摇了摇头，去桌上倒了杯水，一杯水喝下去，总算是盖过了舌尖上的血腥味：“没用，我也不想治。”

他放下水杯，转过身来，靠在桌子边缘，抬眸看了一眼刘助理担忧的脸，平和地扯出了一抹笑容，却苍白得不像话：“你知道，为什么之前我满心满意地要和小想坦白心意，但最后我却什么都没有说吗？甚至现在，我还要把她推出去。”

刘助理沉默。

这大概是因为……他就应该是在那之后不久就知道了身体的状况，后来就选择闭了口，毕竟拖着一副破碎的躯壳，还能对别人说什么天长地久吗？

要是他自私一点点就好了，可偏偏，时越对念想，从来不会自私。除了毫无保留的保护，还是毫无保留的保护。

“以后，我可能就没办法保护她了啊。呵~大概，或许……是因为我坏事做多了，才会被这种病给找上吧。”时越说着又是一阵咳嗽，再次慌忙扯过纸巾。

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非常显眼刺目。

刘助理跑了过去，颤抖着手帮他拍着背，时越因为咳嗽而双眸泛红的同时，他的眼眶也湿了起来。

直到时越的咳嗽缓了许多，刘助理才哽着声音，苦心相劝：“老板，去治疗吧，国内的不可以，我们就去国外，再说了，还有Joh医生在，念小姐说了，他的医术在国际上都是一顶一的，一定可以把你治好。”

“我不……”时越的目光看起来非常坚定，“我不要，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任性过一回，从没有选择为自己活过，这一次，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刘助理拼命摇头：“老板，这人命关天……”

“我不想，被化疗什么的，弄得身型憔悴，更不想掉光了头发，每天都只能在冷冰冰的医院里，我宁愿一个人默默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