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荧光
作者:蒋建龙 | 分类:现言 | 字数:4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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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章
蒋建龙能够看的出来,他现在活的很累,可他硬是乐此不疲的伪装出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出来,这不禁让蒋建龙感到非常的奇怪。
蒋建龙问:“你累了啊?”
付信铭又重新挣开了眼睛:“没有。”他见蒋建龙在办公室里一直在那站着,于是说道:“蒋建龙,过来坐啊”。
蒋建龙慢吞吞的朝着他身边走了过去,坐在了付信铭身旁的一张凳子上。
两人在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儿后,付信铭的见自己的电脑已经进入到了桌面,于是点击着鼠标,开始在电脑系统里不停的查寻着一些资料。蒋建龙此时坐在他身旁,无聊的想说些什么,可一直找不到与他能够聊的起来的话题。
在长时间的沉默中,蒋建龙不知不觉的开始发现,付信铭为人有些做作。虽然怎么多年来他们才刚见面,但从信铭一会搭他的肩,一会对他面无表情,不屑一顾的神情中,蒋建龙感觉到了付信铭的逢场作戏,虽然他的举动总显那么聪明,但稍微相处久一点,就不难发现,他其实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这一点让蒋建龙很看不惯。但他并不知道,这都是社会中磨砺来的。
付信铭刚来这个大城市时,和蒋建龙一样,话少、愚笨,对城市的陌生使他常常在人前显现的十分拘谨。可在社会中摸爬打滚久了,凌角渐渐被磨平。人就自然变的圆滑。如果付信铭还想往上爬,他也不得不如此。
而像他这样,生活在大城市中的孤独的人群,他们在面对这纯粹的物质社会时,就像是在吃剂量很小,却能上瘾的毒品,他们在物质享受中,能够感受到了它所带来的满足与欢愉。可随着上“瘾“的越来越重,那些金钱,权力与欲望渐渐指控着他追逐的方向。一旦得不到了,他就会为此感到痛苦不堪。
这都是追求物质上的一种特性,如果换一个追求的对象,选择去追寻心灵与精神上的享受。那人生的意义将变的美好而高尚的多。正因为如此,追逐梦想与精神享受的那些人,灵魂深处总有一片阳光照耀着它,这片阳光散露出来,就成一个人的人格魅力。而付信铭显然是没有,他在社会中一直学着模仿,从自己的经验中学着改变,什么表情,性格,为人处世的方式对他有利,他就模仿,学习什么。虽然一切看上去,他因此在社会混的很成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他真正的自己,他只有在家人面前时,他才能够清楚的知道,他自己究竟属于哪类人。
付信铭在电脑里查找了一些资料后,他突然站起来,紧扣了一下腰上的皮带,然后对蒋建龙说道:“蒋建龙,你就在我这办公室里先玩下电脑吧,我出去买点东西,下午才能回来。”
付信铭说完后,快步走了出去。
蒋建龙见他一走,就立马坐到了付信铭的大班椅上,当他坐上去后,他并没感觉到坐大班椅有什么舒服的地方,相反的是,当他坐在上面扭动身体的时候。皮革所发出的挤压的声音。使他浑身都感到了十分的压抑。
于是乎,他又重新换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刚刚自所坐的椅子上面。
坐的舒服之后,他轻点着鼠标,打开了一个新闻网页,此时网页上报道的,大多是社会道德轮丧,所发生的一桩桩令人感到厌恶,唏嘘长叹的事件。蒋建龙看着一条条新闻,心里忽然产生了一股无名之火。他憎恨的在心里问道:“这社会怎么是这样子呢”?
继而他又感到这个社会的龌龊与无奈,他在心里想着:利益与利益的冲突,情爱与仇恨的冲撞,流血流泪的教训,却丝毫教不会人们如何去关爱别人,善待自己。宽容与慈悲好像在人群中快要消失了,换来的是尽是些憎恨与邪恶的杂念。他一想到这里,不禁回忆起了今早在蒋云芝家所见的那一幕,一想到这里,他心里的语言不禁直接从口中说了出来:
“婚姻怎么与暴力一起存活呢,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社会啊”?
他说出来之后,思想渐渐的沉静了下来,抑郁的情绪得到了发泄。他为了避免自己再陷入到愤恨的情绪中去,于是他又关上了他在看的新闻页面。登上了聊天室,他拉动着鼠标,找到刘星雨的头像,刘星雨此时并不在线,但她的个性签名却有了更新
“时间在变,但我的爱,却恒古不变”,
蒋建龙看着这行字,心里顿时变得心花怒放起来。
“她对我的爱有好么深吗”?他在心里顽皮的自己问自己。渐渐的,又完全沉浸在了完美世界里的幸福当中。
就在他乐想翩翩之时,外面的老保安突然在外面敲起了门,把他美好的思绪又给吵醒了。
“中午吃过了吧?”
“吃过了。”
老保安听到声音后,双手交叉在背后,自行打开了门,然后走进来对蒋建龙说道:
“我还没吃饭呢,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帮我守一下大门,我到下面打些饭菜上来”。
蒋建龙本能的答应了他:“哦。可以,那大概要去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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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了多久。”
随后,蒋建龙跟着老保安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公司的前台,两人走到前台后,老保安先让蒋建龙坐在了前台的坐椅上,然后又嘱咐道:“如果待会有人来了,就先问他是干嘛的,如果不是我们公司的,就不要让他随便进来。”
蒋建龙点了点头:“知道了。”
老保安见此,随后就走了出去。他一边走一边又在唠叨着:“不知道去干嘛去了,现在还没送饭过来”!
蒋建龙听着,不知道他在说谁,自己也没有去过问。当他见老保安走了后,一个人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前台上,但几分钟后,他开始感到烦躁了,为了打发时间,他无聊的打开了前台桌下的一道抽屉,抽屉里全是些公司各类表单。蒋建龙看了看后,忽然想起了自己今天在写的简历还没有填完,于是开始在桌上找。最后在一本电子书籍下,被他给找到了。
找到后,他开始继续填写那一份未填完的简历,可他刚填写了几个字,老保安又突然回来了,在他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个与他年龄相当,五六十岁的老妇女。这名老妇女个子较矮,脸形偏瘦,她怀里抱着一个保温盒,一边走,一边正与老保安交谈着。
蒋建龙见他们进来了,又放弃了继续填写简历的计划,他把自己的简历放回原处。然后对老保安说道:“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老保安显的很恼火的样子:“刚走下去,我老婆就把饭送过来了”。
“哦,这样啊“蒋建龙喃喃的自语,见他过来了,又把坐位让给了他。
老保安坐在前台上的椅子上后,向蒋建龙道了声谢,然后又给蒋建龙介绍道:“我老婆也在这里做的,她在这里做清洁工。”
蒋建龙冲着老保安的老婆笑了笑。紧接着,他又回到付信铭的办公室。
蒋建龙坐在电脑前,想着已经如此年迈的一对老夫妻,现在仍还在外面打工,心里不禁为他们感到一丝凄凉,他微微地转动着椅子,随着椅子左右摇晃几下,在这无所事事的环境下,他突然又感到了一丝困意,于是他闭上眼睛,接着又渐渐的睡了过去。
当员工都开始已经来上班时,付信铭才从外面回来。付信铭回到办公室后,见蒋建龙坐在他办公室里竟然睡着了,于是走向前去,将蒋建龙拍醒后说:“过的很惬意啊。”
蒋建龙清醒后,听了他说的话,笑了笑,然后揉了揉眼睛,起身把坐位让给了他。
付信铭坐下去后,笑着问蒋建龙:“坐这把椅子舒不舒服?”
“坐着有些别扭,感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付信铭坐在电脑桌前,一边打字,一边笑着说:“这几千块的椅子啊,你坐着还不舒服,以后你坐的椅子肯定比我的要好的多啊”!
蒋建龙听了他调侃,笑了笑,没有回答。可他在沉默一会儿后,他突然想了自己下午还要上班的,于是立马问道:“我什么时候开始进去上班啊?
“等一下吧,我作完帐就带你进去”。
过了几分钟后,付信铭作完了帐,然后起身带着蒋建龙去了生产车间。在车间里,他找到了一名生产组长,他向组长简单的介绍道:
“这是新进的员工,你给他安排一下”。
付信铭转过头,拍了拍蒋建龙的肩膀,然后又对蒋建龙说:“以后做什么事,就听他的安排了”。
付信铭就这样草草的把蒋建龙介绍完后,像一阵风似的,又快步走出了生产车间。
那名生产组长见蒋建龙与经理是认识的,口头上说的很客气,一副想要巴结的样子:“哦,你与我们经理是认识的吧,那好,我给你弄一个轻松的活。”
可实际上,却并没有给予蒋建龙格外的照顾,那名组长先是把蒋建龙带到车间里的一处最偏僻的一个角落,然后找了一把剪钳给他,让他一个人在角落里剪电子元器件脚。
生产组长给他的那把剪钳已经钝的不行,而且没有弹簧。蒋建龙一个下午都坐在那,拼命剪,期间,除了上一次厕所外,别的时候,没敢偷一下闲,当快要到下午下班的时候,他拿剪钳的那只手的手指上,长满了水泡,疼的蒋建龙忍不住用嘴不停的去吹,可这样也丝毫不能缓解已经痛的发麻的手指。
在下午下班的时候,别的员工听见打铃声,都全部走光了,可蒋建龙因为不知道下班的时间,一个人仍坐在那里,忍受着疼痛,继续在工作。
当付信铭进到车间里想要关灯时,才发现蒋建龙还在里面。
付信铭见蒋建龙如此老实,忍不住上前问道:“辛不辛苦啊”?
蒋建龙刚决定出来时,就已经想到了在外面打工的辛苦,但他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工作,居然就累的手指都起了水泡,他忍不住心理的委屈,向付信铭诉苦说道:
“有点,手指都全部起水泡了。”蒋建龙一边说一边把手指伸出来,让付信铭看。
付信铭看了,冷冷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哦,明天再给你重新安排一下,做点轻松的工作”。他说完后,又带蒋建龙去了公司里的小食堂。
天地威工厂的食堂很小,是用单独的一间员工宿舍改建而成的,每当到下班时,员工都一拥而上,排队打完饭的人能排到食堂外面的走廊上。而先到的,可以坐在里面的一张小折叠桌上吃饭,后到的,就只能站在走廊上,或者把饭碗提到宿舍里吃了。
付信铭把蒋建龙带到食堂里时,见人太多,就直接带着蒋建龙插队,排到了最前面。可蒋建龙感觉这样不好,又退了回去。付信铭见他如此的老实巴交,便没有再理会他,自己打完饭后,又独自走了出来。
付信铭在外面吃了没多久,见蒋建龙打完饭出来后,一时没地方坐,于是他又带着蒋建龙去到了一间食堂附近的宿舍里。
这间宿舍里只有一个人住,而住在这间宿舍的人是天地威的技术员,一个三十来多岁,二百来斤的大胖子,叫李福瑞。
付信铭把蒋建龙带进来时,李福瑞正坐在一张小矮凳上,拿着一个如小抄锅一般大小的不锈钢的饭碗吃饭。付信铭带着蒋建龙进去后,见到了李福瑞饭碗,开玩笑的说道:“怎么把脸盆端过来盛饭吃啊”。
李福瑞见付信铭来了,让出了这个宿舍里,唯一的一把小矮凳给付信铭,可付信铭摇了摇头,在这宿舍里找了一本杂志,垫在地上,坐了下来。李福瑞见蒋建龙是跟着付信铭一起来的,于是他又把凳子让给了蒋建龙,而蒋建龙学着付信铭,从铁架床的上铺找到了一份报纸,然后垫在了地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