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绝望之塔……”

原本在虚圈的一护跟着源一进入到那黑暗裂缝之后，来到了一处奇特的空间，这里的风格偏向古典，幽暗的灯光之下，他还能看到源一身下的影子幽幽浮动。

气氛……

不怎么好就是了。

至于他为什么说这里不是绝望之塔……

很简单，是史塔克告诉他的。

史塔克曾经去过绝望之塔，也是被源一带着进去的，这里是不是绝望之塔，他一眼便知。

源一停下脚步，但是他没有转过身所以一护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这里的确是不是绝望之塔，绝望之塔的主人不欢迎大智慧。”

源一淡淡的说道“所以，我已经无法再回到绝望之塔了。”

“……”一护愣了愣，随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放弃了绝望之塔的守关者这个身份？只为了加入大智慧？！”

源一明显是提前就知道了些什么，更何况就算是猝不及防，以他的能力跑掉应该是没问题的，至少他能提前告诉史塔克让史塔克跑掉，他自己没理由跑不掉。

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就被大智慧给同化了。

甚至于，舍弃了绝望之塔守关者的身份？！

一护觉得这个绝望之塔的存在可比大智慧厉害多了，大智慧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三界的聚合体而已，而绝望之塔却关联着不知道多少的世界！

按照史塔克所说，绝望之塔的每一个守关者都代表着自己的世界，也就是说那座不知道有多高的塔有多少不同世界的守关者，它就关联着多少个世界。

粗略估计，怎么也有几十个吧？！

这样的一座塔非同凡响，强如源一也只能呆在底层，那里面真不知道有多少强大的怪物，在一护看来，在绝望之塔的前途绝对比加入什么大智慧来得好。

然而，源一却放弃了绝望之塔，实在是让他不理解。

“没错。”然而源一很直白的回答道“两千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三界究竟如何才能解脱，人们如何才能解脱，这个问题我与罗特斯探讨过很久。”

“罗特斯？！”一护瞳孔一缩

“为何如此吃惊？”源一淡淡的说道“罗特斯降临虚圈近千年，虽然一直都处于虚弱期，但祂的精神力量是在使徒之中都名列前茅的存在，肉体腐朽，但精神却一直在观察整个三界。”

“你们……执着于所谓的视觉，执着于所谓的知觉，灵压知觉，习惯了用表面来观察衡量这个世界，自然是无法发现罗特斯的存在。”

“我失去了双眼，目不视物，但我的心却能观遍三界，看尽六道众生，知善恶阴阳，我不仅能够察觉到罗特斯的精神力量并与其交流，更是能够察觉到冥冥之中的一个存在。”

“冥冥之中……的一个存在？”一护皱了皱眉，有什么东西能够当得上这样的描述？连罗特斯这个使徒都要排在前面？

“就是这个世界。”源一突然又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来，用那灰暗的双眼看着黑崎一护说道“这个世界，在渴望着解脱。”

“解脱，什么意思？”

“你知道三界的真相吗？怎么说呢，地球上的考古学家认为地球有四十六亿年历史，但实际上这是错误的，三界迄今为止不过区区百万年而已。”

源一打了一个响指，随即整个空间突然变化了，他和一护的所在都出现了一个座位，而在两人中间是一个石桌，桌上有杯，有茶壶。

一护来不及惊讶这种变化，源一便又说道“在百万年之前，三界并不存在，整个世界都被困扰在一种空空冥冥的混沌中，那个世界没有方向，没有上下，没有前进与后退，没有生与死。”

源一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又为一护倒了一杯茶，滚烫的热气从茶杯之中升起，他继续说道“世界拒绝这样的自己，随后或许是应承着这样的世界的想法，灵王诞生了。”

“灵王将陷入永恒停滞，或者说既不是停滞也不是前进之中的世界分成了三界，让静止的灵子在三界流转，于是便有了空间，时间。”

“世界原本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够进化，但进化的到来却并不强烈，人们有了生与死，便有了欲望，于是便如我所说，七苦不断，五蕴炽盛，众生皆苦，世界在思考，要如何才能让承载着这样人类的自己解脱。”

“这个世界的灾难，并非是来自外部，在没有使徒到来的时候，三界也是纷争不断，人们纠缠在自我争执之中，你们听不到世界的声音，我听得到，罗特斯也听得到，你口中的大智慧真正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不过几个月而已，但距离它初次出现，已经有了近千年的时间！”

一护瞳孔一缩，他低下头，看着那散着热气的茶杯，氤氲的气息之中，他有些震惊的说道“你……从一开始就是大智慧？”

“世界的意识借助罗特斯的心脏作为承载，他们是大智慧，我只是能够察觉到大智慧的存在，并且认同他们理念的凡人。”源一摇了摇头，随后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品了一口。

第二十九章 一护与大智慧

“先喝茶吧。”

一护皱了皱眉，他也举起杯，喝了一口，茶很苦，或者说这个年纪他本来就是该喜欢喝茶的时候，比起茶，清爽的汽水喝起来要舒服的多。

“你认同大智慧的理念，你要让三界变成死气沉沉的世界吗？”

“错了，所有人汇聚在一起，取长补短，所有的聪明才智，所有的大脑资源，可以将所有人的力量集中到一点，这样的话无论做什么都可以成功，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每个人都没有痛苦，无论是对人还是对整个世界，都是一种进化，一种飞升。”源一笑了笑

“没有痛苦的世界也没有欢乐，我依旧坚持我的观点。”一护摇了摇头“你们眼中的那个世界，只是机械的世界，让人变成机器人，就是所谓的飞升？我并不这么认为！”

“我曾经见到过一个虚，他叫做乌尔奇奥拉，穷其一生都在追寻人的‘心’，都在追寻自己的意义，而现在你们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将拥有‘心’，拥有意义的人转换成虚，这是何等的可笑与讽刺。”

“虚拼了命也要摆脱的东西，居然会被你们奉为圭臬，真是笑死个人。”

“这只不过是第一个阶段。”源一不为所动的说道“当大智慧用三界整合在一起的力量，将使徒的威胁消灭之后，会为三界的每一个人模拟幸福的人生，在大智慧的操控下，三界将不再有任何的战争，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压迫。”

“至于你所担心的大智慧会被他人掌控这一问题，不会发生。”

“你如此肯定？”

“我如此肯定。”

一护不知道源一是从哪来的自信，他有些狐疑的说道“你能够对抗赫尔德？”

“大智慧能够对抗任何人，只要……有你的加入。”

一护算是明白了，他失笑道“说了半天……还是这句话，要我加入，我加入了……不就随你们操控了吗？”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们只是想着要自己加入而已。

“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权利决定其他人的人生，如果你们的所作所为是让人们感到幸福也就罢了，但只是这种取消痛苦，那和制造痛苦也没有任何区别！”

“各种罪自无知之中诞生，不清不楚令人胆怯，从而做出了愚蠢的行为，于是吾等将一切共享。”源一摇了摇头“一即是全，全即是一。消灭个体，消灭自我，最终是为了成就究极的个体，成就究极的自我。”

我是你，你是我，全都是我这样就不会展开战争，这是很显然的道理。

而按照源一所说，在没有外在威胁度过这个阶段之后，他将会为每个人分配完美的人生。

“在未来的世界，所有人都将在大智慧创造出的世界中，你不这么做的话，就等同于你自己在让处在新世界之中的你的家人，朋友感到痛苦。”

“既然是完美的新世界人生，那么还会感到痛苦吗？”一护冷笑道

“如果所有的人都归于大智慧，这所有的一切当然可以完美，黑崎一心仍然有名为黑崎一护的儿子……”源一抬起头，那灰暗的双眼中仿佛摄出了无尽的光芒，让人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他端起茶杯，氤氲的白气漂浮，他轻轻吹动，饮了一口茶，轻声的说道“而不是……只有两个女儿。”

换句话说，就不会再有黑崎一护这个人，他们也不会认为黑崎一护是存在的，黑崎一心的记忆之中，自己……

只会有两个女儿！

轰！

一瞬间，一护释放出了自己的灵压，他微眯双眼，用危险的目光看向了源一“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们之间的立场，需要威胁这两个字吗？”源一放下茶杯说道

一护一怔，没错，他们本来就是敌对的，谈威胁之类的话实在是太过天真了，如果是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恶人的话，就是用井上等人的性命来威胁自己也是可能的。

大智慧没有做到这种程度，只能说他们的确是为了三界众生，但他们选择的道路，一护无法认可。

但是，源一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深深的破防了。

“黑崎一护，你在与蓝染的战斗结束之后，也操纵了现世数十亿人的记忆吧。”

这句话，仿佛直入一护的灵魂深处，他的表情不只是震惊，甚至更多的出现了一种惊慌与恐惧！就好像小时候做错了事情被家长抓到教训一样，他直接陷入了最深层次的恐惧！

也就是，他做的事情，与他的敌人所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他几乎强烈的抗拒这种情绪，低声吼道“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同样是对人的记忆做手脚而已，难道你就优于大智慧吗？”源一轻声道“你太傲慢了吧？黑崎一护，你如何能为现世中的每个人做出决定？为了他们好？我们同样是如此，消除痛苦，你我所作的有何区别？”

见到黑崎一护不再说话，源一又道“你不可否认的一点是，现在的世界平和无争，而将来的世界将会有着喜与乐，三界唯独再没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