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院里梨花落
作者:少伯君 | 分类: | 字数:3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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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交锋
晚饭时,下人回禀说张公子和吴先生一同出去了,出府前吩咐不在府中用饭,那么这会儿屋里应该没人吧,张孝兰不动声色地盘算,乘着天黑往中院走去。
昨晚出去到镇西边,那个点踩了好几次,那家姑娘生的极美,鸭蛋脸、桃花眼、樱桃小嘴、高挺鼻,身段纤细窈窕,,这种感觉让他日日犹如百爪挠心的难受,昨晚终于忍不住去了她家。
她其实不适合自己的挑选目标,她家有男人,她爹。自己一般会选独身或是家中只有姐妹或老母的人家,一般这种人胆小,待察觉不对劲时自己早跑了。
但,那妞太让人放不下,只能冒一冒险。
果然,出事了。
到了那里,屋里传出男人的鼾声,为了不惊醒他们,张孝兰往室内吹了迷烟。
让人沉睡的方法有二种,一种是将特制的药剂滴到灯油中,随着灯油的燃烧,室内的人会不知不觉的昏睡;还有一种是将迷烟吸入口中,用吹管吹入室内,吸到迷烟的人也会沉睡。
相比第一种,这种的效果时间不长,对于身强力壮的男人效果更是不佳。但屋内的人已经睡了,不能再进屋点灯吧?
怪就怪自己太忘情忘了时间,经过这长时间的思慕煎熬,实在不舍得草草收手,留恋在那丫头的身上不能自拔,一次次亲吻她如瓷滑嫩的脸颊不能控制的粗喘气息,最终惊醒了隔壁睡觉的她爹,叫喊中她睁开双眼,自己也吓得落荒而逃。
回到住处惊魂未定,放置迷烟时又发现妆匣内的东西不在了----一瓶迷药和一瓶情药,这下把张孝兰吓了个七魂跑了六魂走,剩下的一魂思索了一夜,想不出是谁到了屋中。
胆颤心惊地观察了一日,做好了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逃跑的准备。
下午授琴的吴先生看似无意的提到了昨夜的女子今晨跳井的事,自己方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心中直是心疼,那样一个尤物真是可惜。直到他拿眼神再三的偷瞄自己,还那样拭探的按自己的肩膀,真当自己不知道么?当时自己确实有些害怕,但后来发现了她的秘密,心里方才定了一定。
现在去他房中再确定一下。
房中干净整洁,所有物品摆放有序。张孝兰小心的到处翻找,最后在墙边的衣柜中翻出一件女子衣裙,衣裙很漂亮、别致,白色的,以自己长期扮女人的经验,那要是穿身上不知道得美成啥样。
张孝兰看着衣裙,忽又跑到床边拿起枕头使劲闻了闻,真香!
女人发间天然的香味。
错不了,自己果然猜得没错!
本想来看一下就悄悄离开的张孝兰改了主意,她大赤赤地坐在桌前,悠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吴佁仁有些微熏的回到周府,虽说自京城离开一路上是躲着周一星走的,但今日遇上终究还是高兴的,所以虽然酒量不行,还是忍不住浅酌一杯,满脸红霞的回到住处。
推门进到屋内,冷不丁发现张孝兰坐在桌前,笑咪咪地看着自己,立刻僵在原地,只觉一股寒气如蜈蚣似的爬上后脊梁,有些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
“我打水...”随后跟进来的芸荳,看到屋内的张孝兰吓得慌忙用手捂住嘴巴,硬生生的把‘给你洗漱’给咽了回去。
“芸荳,你先出去在门口等着,不要离开。”吴佁仁冷静的吩咐。特意不让芸荳离开,是怕她一出门就去找冬至,这个空档自己太危险,还不如让她站在门口,如有意外可以大声呼救。
张孝兰饶有兴致的看着吴佁仁进屋后一瞬间的慌乱,然后很快恢复冷静,这种定力胆识私入自己房中也在情理之中了。
张孝兰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大约我猜得没错,吴先生其实是吴小姐,而且还是这么的漂亮。”
眼前的吴佁仁脸上红晕还未褪去,如粉面桃花一般的迷人,警惕清亮的眼中如果再多点柔情,当真能迷死个人,如果能与这样的佳人共度良宵,那就是明日死了也愿意。张孝兰眯着眼遐想,只觉小腹一紧,心神激荡。
吴佁仁看着张孝兰阴晴不定的盯着自己,隐藏着眼中色眯眯的神情,心中一阵作呕,想喝杯水压压,但看他跟前摆着一个茶杯,便连那茶壶也嫌弃上了。
伸出一半的手臂,缩回。
张孝兰看在眼中,微微一笑。
“姑姑新寡,来我这房中不合适吧。”吴佁仁压住心中的厌恶。
“我以为我到姑娘房中是最合适不过的。”张孝兰掩唇轻笑。
“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吴佁仁心中一滞,自认房中没有女子标识物品,失口否认。
“姑娘说笑了,姑娘柜子里的女子衣裙极美,穿到姑娘身上一定胜似天仙。”
“呃,就因一件女子衣裙,姑姑就说我是女子之身,太武断了吧?”吴佁仁镇静地看着她,缓缓问,“我不能为家里的妹妹带一个礼物吗?而且...身为教习姑姑这样乱翻别人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是啊,当然不好,我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姑娘昨日不也私闯我的房间,还拿走了二样东西吗?”
“怎么姑姑丢了东西找我,我看着像个贼吗?丢了东西应该告诉周大人,让他给您找找,周大人忙着抓‘淫贼’,没准一块就帮你把窃贼找到了”。吴佁仁不动声色的把他的话怼回去。
“行了,姑娘就不要演戏了,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吧。”张孝兰许是嫌这样打哑迷太累,也不尖着嗓子说话,恢复了男声,乍一听还有些不习惯。
“我知道姑娘知道我男子身份,倒底我哪里露出破绽?”
“破绽不是一处两处,不胜枚举。第一处是你在‘佛光寺’的后山跳深潭被救起时,边哭边眼睛四处乱看,当时周大人为了避嫌没有看你,但我看得清楚,那不是一个寻死之人的眼神,太过狡诘;第二处是周大人答应你留下做教习姑姑,你翻身跪下感谢时,那个动作太敏捷,不像一个疲累不堪的妇人做的出来的;第三处是我第一次教周小姐弹琴时,问你身体有无生病?你说了句‘山野粗人’”
“怎么不能说么?”
“当然能说,我当时听得很别扭,事后想想原来是你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用的男声。还有就是昨晚上,你陪小姐到前厅奏琴,大约出门到旁边的花丛中方便,出来时虽然只有几步远,但走得很随意是男步。
还要我再说吗?你虽然善于乔装打扮,但粗手大脚是改变不了的,昨天我借递茶水之机仔细看了你的手,实在不敢恭维,手指骨节粗大,皮肤粗糙,还有你用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的胡茬,你为了遮掩凸出的喉节,一直穿立领对襟衣衫以及强健有力的肩膀等。这林林总总,是不是都足以说明你是男人,也就是最近在镇上频频作恶的“淫贼”?”
“佩服!”张孝兰啧啧称赞,眼神中露出钦佩的光,“我以为我做得滴水不露,却原来在小姐眼中却是漏洞百出。你猜的不错,我是男人,但不是你说的“淫贼”。”
张孝兰很清楚,自己如果承认是男人尤可,但一定不能承认是“淫贼”,一旦认了那就背负命案在身,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