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梦真知
作者:落魄的公子 | 分类:悬疑 | 字数:4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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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脱离
......
充斥着檀香的复古房间,几个人对着两张白布床围绕。
一个身穿白袍,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坐在床榻边缘。
他拉起床上昏迷少年的手臂,细细用指尖轻轻敲打。同时眼睛不眨的盯着手臂上的经脉。
良久,他才将少年的手臂放下,缓缓站起。
“黄医师,怎么样了?”早在一旁盯坐在草椅上的华如生急忙询问。
周围散站着的师兄弟也第一时间将视线集中过来,等待华医师的回话。
“唉......”黄医师先是轻叹一声,右手臂提了提金丝眼镜,“你弟子外内伤都没事了,出问题是脑袋。”
“脑袋?!”白玉在旁有些激动的说,“你就看了眼手臂你能知道是脑袋的问题?”
“白玉!”华如生打断弟子这不敬的行为,而后转身若无其事的问道,“黄医师,这脑袋是哪里出了问题,具体是什么原因,可否交代清楚。”
白玉状态有些差,也没有预料中的道歉,而是冷眼扫了下华如生,直接夺门而出。他那句质疑只不过是个离开的借口罢了。
出了门,转头直奔奠堂,来到那侍者打理的房间。
看着那灵堂上的灰白照片,白玉紧了紧拳头。
“这是师父第二次失手打死门徒了吧......”他忽然对空气呢喃说着。
接着一个黑影从墙角中缓缓显现。
“嗯,是的。”黑影淡淡的回道。
“你不确定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现场的视频。”
“呵呵,你们动作还真是快。”白玉突然话锋一转,看向黑影发问,“师妹她从来时就有些不正常,不会是你们动的手吧。”
“你何必质疑,我想你心中也有了答案。”黑影依旧站立原地,语气平淡。
白玉眼神一黯,其实对于华如生,他还是有些放不下。
毕竟近十年的教导,他早已将华如生当作第二个父亲看待。
他与黑影双目对视,说出了一个疑问:“大师兄,你当初为什么叛逃?”
“叛逃?”黑影淡淡的重复道,而后似乎用某种轻蔑的语气说:
“我可从来没有叛逃,我不过是成为了缚缨者。”
“你去了别的派系,这和叛逃有何分别?”白玉冷声说道。
“南山剑派的初衷是何?本意就是为了解决黑雾怪物。我前去缚缨来往前线,这哪里来的叛逃之说。
我在迷雾森林浴血奋战,在背地里还要背负你们这叛逃之名......真是搞笑。”
黑影的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句式。
“......抱歉。”白玉沉默良久才轻轻出声。
但他的心中师父就是天的这种观念,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对面的大师兄错付了师父的栽培,是行小人之径。
墙角边显现出的黑影没有回应,而是淡淡回道:
“看来华如生的观念种植的很成功,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也不是和你争论这些,我们谈谈正事吧。
跟我去前线还是和华如生在此休养生息,你自己判决吧。”
黑影依旧原地一动不动,就那样静静等待白玉的回答。
又过去了一会儿,白玉才决定下心:
“那你先前说的条件。”
“放心,我绝不实言。”黑影直接给予肯定的答复。
白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
古木搭建的房间内,摆放着两张临时病床。
右边的床上仰躺着一个少年,紧闭着眼均匀呼吸。
有时会不自觉的皱眉,好像在做着什么噩梦一般。
“问题就出在脑袋上,具体说实话我也只能给你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因为这伤口没有出现在脑袋神经,而是在他的内心意志中。”
黄医师平静的回答,没有也在意白玉的不礼。
“意志?”华如生疑惑出声。
“对,意志。你弟子的呼吸频率和肢体神经都完全没问题,任何医生乍一看一定会认为他在装睡。不过我看到了一个有趣的点,就是在你弟子的意志波动层次方面,有剧烈的复杂震动。
如果你用意志去观察你的弟子,你可以用气场从他的脑袋上看到一些不同,那就是波动的涟漪。寻常人的意志波动根本没有,我们非法武者也不过只有短短片刻的律动。你的弟子此刻就如同雨中水池,源源不断的泛发着涟漪波动。
这一般上也就两种情况,一种是突破层次的前兆。另一种就是,他的脑袋意志出了问题。”
黄医师很正经的一一讲解,其他弟子抛出疑问也会作出相应的解答。
“突破层次也不可能持续这么久啊,那肯定是出问题了。”华如生用气场观察了一下,结合黄医师的话语,肯定说道。
“我也觉得是意志方面出了问题,这点上的原因就有很多种了,我这个初级医师也不懂这些,真是抱歉了。”
“哪里哪里,麻烦你了。”华如生连忙礼貌回道。
“这位小兄弟的治疗费我就不收了,但那女娃的伤势是我用了雪莲藕参来抑制了伤势,所以积分方面还需多加五十。”
第67章 脱离
“理当如此。”
“嗯,华教领那我就先行下山了。”
“慢走。”
接着一位弟子主动请缨,陪护黄医师下了山。
华如生收回目视黄医师的视线,转接到许惜身上。
“唉,老八你去找找吴学究,问问有没有处理意志伤势的办法。”
是!
一个纤瘦少年外表状的男子答完迅速离开了。
华如生继而看向另一旁。
那是他门下薛晓东之女,薛指花。
此刻她静静仰躺着,双眼上蒙着厚厚的纱布,上面还有些许暗色血迹。
嘴角微闭着,不知何时能醒。
一个门徒之女,一个新晋天才。
为什么在这南山之上还能突遇危机?
是竹怜下的手吗?华如生一阵默然。
他现在回忆起当时的画面,隐隐有了些答案。
当时的他明显的失去了一些明辨的能力,还在能阻止悲剧发生的紧要关头思绪发楞,还有在最后愤怒的失手击杀自己的门徒。
这根本不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
久居南山的他早已将心性磨练至一个境界高度了,根本不会在那种局面表露出些许慌乱。愤怒的情绪根本不可能确切涌发宣泄,也绝对不会对失去威胁的竹怜下起狠手......
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可难道真有什么东西影响了自己吗?这样子给弟子回应也太过牵强了吧。
对于自己,华如生也有一定的不确定性。
他不知道明天自己的思绪想法会如何,也不能肯定当时的心念是做何想法。
所以他肯定的告诉了弟子们,是自己一时愤怒下了狠手。这也是大家所切实看到的画面记忆。
很多人失望了,包括白玉刚刚的莫名质疑和冷眼,华如生都可以理解。
“修心修心,看来我真的老了,连抑制情绪都做不到了......或许,我已经失去了当传教者的资格......”
华如生自嘲的笑了笑,暗自沉痛。
和弟子交代了一些事后自顾自的离开了。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一个黑影缓缓从角落中显现出来,静静看着那些照料病人的师兄弟们......
......
光暗雾涌的弥散世界,风雪呼啸的飘,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
剧烈的风卷旋起冰沙,迅速在混乱的黑雾里蜷出一条寒冰之路。
无数的黑雾怪物在旁滋生被其卷灭,黑色的浓云中,一条白光直冲云宵。
许惜神色狰狞,面皮被巨大的风卷刮起皲裂,冲天而起的巨大寒冷冰势将自我的知觉降到了零度。
脚底旋托着冰尖,无数的冰路脉络,无数的冰灵之力交织在了一起。
势如破竹如若无人之境。
风雪交叉下,一个巨大的冰尖拔地而起,直逼苍穹之上!
隆隆隆......
恍然间天空那双巨眼飞快涌起了大片红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隆起,在聚集着什么。
黑色的浓雾慢慢转变成褐色的深血,在转变成浓浓的血光。巨大的瞳孔之中是一块凸起的巨大能量聚合物。
嘭!
巨眼中的血光一闪,骤然汇聚起血雾对着许惜喷涌而出。
血浪翻滚着,聚合着骇人的红耀直直爆射,在半空中压至住向上袭往的冰尖之路。
“冰!”
吓!
寒冰之路中无数的冰尖顿时应声而起,受到召唤加速向上冲击。
冰尖与血雾瞬间交织在了一起,相互侵蚀破坏。白光与暗红互为抗拒,在天穹中撕裂出两个极端。
如絮般的细沫能量顿时在空中爆射,被剧烈的冲击激射出老远,将暗雾的黑云中照的一片绚亮。
“冰!”
许惜再次怒吼,呼唤出更多的冰碎加入了能量斗争中。
无尽的灵能疯狂涌起,挥舞着冰尖从寒冰之路向上激射。尖端向上狠狠的挤压到暗色血雾之中,两者很快就爆开,化为纯净的能源四面飞瀑。
一些碎末的冰尖被能量冲压失去了动力从高处缓缓落下,躲闪不及的战士或者怪物被其掀起冰色浪潮,再也没有浮出碎冰的浪涌。
许惜唇齿被巨大的风浪撑开,没有知觉的哆嗦扭曲着。寒冰长袍长长托起,展露出一条破碎的冰雪羽翅。
激发着寒光的法杖在手中托握着,强大的不属于己身的能量挥发。
他感到身体逐渐变的冰冷,是冷彻心扉,渗入意识的寒冷。
那是献祭肉体发散的强大能量,自己也只能在坚持一点点时间了,他深知这一点。
“好不甘心......”
一点点雪沙混杂着血丝,从他的身边飘絮而下。
他全身的寒冰铠甲,也开始逐渐涣散褪去,如同吹起的蒲公英。
暗色血雾如同婉蛇,以他为中心,一圈圈的从周围扑洒而下。
很快,那充满侵蚀的黑雾能量将他的失去全部淹没......
......
“真是意想不到的结局呢。”
“没了记忆思考的你,还能凭本能走到这一步。”
“可是又能如何呢嗤嗤嗤......”
“那这具身体,我就收下了。”
......
一片的黑暗充斥迷雾,视线中的景色虚幻而飘渺。
许惜感觉自己身在一片泥沼中,上方是触之可及的现实陆地,而自己与地面只差一墙之隔,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自己就能突破泥沼,来到那温润的土地上面......
“好庞大的里意识空间!”
突然一阵妖魔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很熟悉,可是始终记不起来。
“这是什么?”
那声音突然惊诧说道。
“不会吧......”
“这是黑雾吗?”
“不会的,这只是一个意识空间!”
“这是黑源!等等,这又是什么?”
“怎么可能......这!......”
“啊!!!”
一阵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在这满是黑暗地界中响起。
那声音就像歌舞厅开到最大声,以自己为中心,周围360度无死角的那种。
直接就给许惜整懵了。
余音在平寂后还隐约在脑中回响,久久不散。
接着,他感受到了一阵轻盈的感觉。
就像原先自己身上套着一个枷锁,习惯了戴在身上的感觉。过了很久,摘掉后那股深深的轻松感,和不被拘束的雀跃。
让他不自觉的呻吟出声。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褪去负重后,逐渐的变为轻盈的空气,没有重力的向上漂浮,漂浮。
意识也在解放枷锁后,开始逐渐清明。
静谧的心慢慢归寂,视线中浓浓的黑也开始转变。
一点点,一点点。
晦暗的色彩在眼中打转,光怪陆离的景色迅速从眼底掠过。
头开始昏沉,意识反而慢慢明晰。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
“我特么!......”许惜缓缓睁开眼,如山压的重释从身体淡去。
“该死的黑雾怪物,来啊继续啊!”
他猛的仰起头,狠狠的喘着气。
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冷汗不自主的从额头流下。
嘭踏......
许惜脚步略微后退,没注意勾到了地面上隆起的一个小尖角,整个人惯性的向后倒去。
“我尼玛......”
他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而后立马警觉的站起。
许惜站在一张红木桌椅旁边,之后是一扇无帘的窗户,两侧是类似架子撑起的书柜,只是样式有些特别。
“这里是......”
他沉吟片刻,模糊的记忆隐约浮现在眼底。
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还是逐渐整合,变得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