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洞口的一大批杂鱼之后，朱云向着洞内快步冲去，说起来这个地洞本身就是倾斜着的，所以只要能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不会失控，便可以很省力地快速向深处冲去。

不过，说到那些杂鱼，朱云还真有点气馁，他这一段路上打杀的妖精和『毛』玉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然而主神连一个奖励点都没给他，不愧是一星级都算不上的超级小杂鱼，在二星不如狗，三星满地走，四星也经常出没的幻想乡内和不存在都没啥区别。

如果遵守符卡弹幕规则，这些数量众多的小家伙或许会多些麻烦程度，因为规则中提到不允许随便格挡任何一发弹幕，被击中就算输了，只能花费心思一次次躲过去——好歹『毛』玉可以吐出点光弹，妖精也能用一些基础的连魔术都算不上的戏法（比如只能打穿几张纸的冰锥，或是连木头都点不着的小火团），漫天都是这种东西躲起来真的很要命。

不过朱云压根就不懂符卡和弹幕规则，游戏和现实也没法划等号，就比如说那位主角博丽灵梦，在笼罩幻想乡全境的博丽大结界的加持下可是拥有五星级的庞大灵力，加上超凡的战斗天赋，按理来说挥挥手就能把成百上千的妖精干掉，但在游戏中有时七八只妖精发出的弹幕就能将其『逼』入绝境……这就只能笑笑不说话了。

说白了，符卡弹幕规则也就是将必杀技全都定死成符卡招式，要么按照符卡上的规定放出形式固定不能变通的大招，要么就只能使用普通攻击，而且都是点到为止，这样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将对方杀死的，所以就连地底的妖怪貌似都学会了来着，这样既可以锻炼能力，又不至于伤了和气。

不过，朱云本来就没什么大招可言，除了有时会硬接弹幕之外，基本上看不出什么区别。

思绪略微散发开来的瞬间，一个略显阴森的声音冒了出来，在洞『穴』中回『荡』，听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诡异。

“哈，居然是人类！”

从朱云头顶的方向落下了一个水桶，下落的速度很快，是常人难以躲闪的程度，如果真的是寻常的人类，可能会被当场砸晕。然而这种小伎俩对朱云来说实在是无聊透顶，他就连魔枪都没用，将手向上一挥，水桶便咣地一声飞了出去，仔细一看，水桶中『露』出了一个小女孩的头，发『色』瞳『色』和獠牙都和人类没关系。

“哦，原来是只水桶妖怪，好弱……”

朱云没有看她第二眼，便直接快步向前跑去，被无视的那位自然十分不满，于是——

“怪奇「吊瓶落之怪」！”

就算是我这种小妖怪，也是有符卡的。绝非什么杂鱼啊！水桶妖怪——琪斯美的心中无声地呐喊着。其实她类似人的部分就只有头和手臂，剩下的部分就是木桶和那半桶水，该有心的地方只有水，那么心中的呐喊便会成为波涛。

水桶弹跳一般升到了半空，撒出巨大的三发水炮和数十发小一号的水弹，化为声势浩大的弹幕。被冲到的地方就算是岩石也会出现裂纹，区区血肉之躯、呃？

一发水炮被直接斩开，其余两发水炮打在了朱云的身侧，结果连衣服都没有伤到，数十发的水弹更是被视作了无物。

“可恶，那就再来——”

水弹即将再次『射』出，就在此时，琪斯美发现，自己的眼睛好像向两侧分开看去，面前的东西却完全看不见，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思维便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烦人又弱小又没有自知之明的妖怪，还是早死早超生好了。”

朱云冷冷地说着，再次加快了脚步。

在原地，只留下了一摊水泊和碎裂的木片，失去妖力支持的它们，会在几分钟内化为乌有，这就是妖怪的末路。

妖怪借袭击的名义恫吓人类以获取维持自身存在的恐惧心，对象是普通人类还好，但万一是拥有力量的人类，哪怕不如朱云，只要来一个两星级的退魔师都可以将大多数的下层妖怪退治，妖怪们便会陷入失去人们恐惧的大危机，导致妖怪社会秩序混『乱』，最终幻想乡都会崩坏——原本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的有识之士都会尽可能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约束妖怪和人类都点到为止而已，然而现在这些有识之士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妖怪们在可以更放肆地作『乱』的同时，也要承担真正身死的风险，别以为美丽少女的外表，就能得到更多的容忍，幻想乡内的住民都看惯了美少女，而唯一的外来客朱云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虽然离那种yy过头的杀伐果断有些微差距，但曾为杀人鬼的他起码不会手下留情。

此时，朱云突然停住了脚步，他闭上双眼，让思绪沉入一个又一个夺取他人生命的回忆之中，数百凡人和数十强者的死亡所带来的怨气、杀气、死气等全部缠绕在他的身体之外。

以他的心志倒不会惧怕自己被影响，这些人活着的时候都被自己斩杀了，死后的残余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朱云是不怕，但是别的一些存在，比如说妖精啊，『毛』玉啊，或者是一些小妖怪最怕这个了。这种程度的怨气只要有个机会就能诞生出一个接近三星级的妖怪，而这股气势本身就连真正的三星级妖怪也会被震住，没有红美铃那种程度的话，就连反抗的心思都会烟消云散。

“什、什么啊……”

有些小名气的妖怪——种族为土蜘蛛的黑谷山女正缩在一块大石头后边，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虽然穿着的臃肿的褐『色』衣物有些不合时宜，但她看起来的确像是个楚楚可怜的女孩。然而，实际上她也直接杀死了十几人，间接导致近百人身亡。

不过，她此刻却异常地恐惧，仅仅是身上缠绕的怨气的强度都堪比自己，那本人又会是多么的强大，她完全不敢想，在这个洞『穴』里也不可能逃掉，只好躲在石头后面发抖。

如果看表面上的战斗力，她只比之前那个水桶妖怪琪斯美强一些，然而她却有着麻烦的能力……

“有股怪味……”意识到的瞬间，朱云已经闭住了呼吸，然后谨慎地调动微风在身边吹息。

在这之前，朱云已经吸入了不少那种奇怪味道的气体，不过他倒不怎么担心，哪怕是沙林毒气之类的，他也有信心在身体受到损伤之前就把它排出体外。

事实上，朱云也只是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感，他还没忘记身为普通人的时候，这无疑是发烧的感觉，只不过他的身体太过强悍，一瞬间就将致病的因素全部抹消了。

这其实就是土蜘蛛这种妖怪的能力了，它们可以『操』纵瘴气，让接近的人得上一些头疼脑热的疾病。虽说黑谷山女本人已经恐惧地缩了起来，但她之前习惯『性』地把瘴气聚拢在身边，她在这附近呆了许多年，结果导致瘴气有了普通人会立即病倒的浓度，这里的自然风已经微乎其微，一时半会没被她驱散，结果就让朱云撞上了。

不过，他也懒得管这点小事，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妖怪会不自量力地跳出来碍事时，他便接着赶路了，完全没有理会那只虽然躲藏起来但已经被妖气出卖了的土蜘蛛。

这不是好生之德什么的，只是单纯不感兴趣而已，区区一只土蜘蛛而已，只要不那么不知好歹地胡『乱』出手，朱云也不会刻意与之计较，这也未免太跌份了，如同一个壮汉去刻意欺负小女孩那样。

自然，被吓了一跳的黑谷山女终于缓了过来，刚才在朱云环顾四周时，有一瞬间她都喘不过气来，结果现在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与琪斯美不同，她曾经是真正的生物（蜘蛛）而非物品（水桶），也拥有着动物的本能，在感知危险这方面比人类都要优秀许多，这样一来，固然增大了生存几率，同时也容易在遇到真正的危险的时候受到更大的惊吓，结果彻底动弹不得。

无论如何，结果就是她被放过了一马，她在暗自庆幸的同时，已经准备挪窝了。虽然由于引发疾病的能力被人厌恶，不得不搬到远离地面的洞『穴』之中，但她也可以找另外一个洞『穴』去栖身呢，她自己都没有料到，这是个多么机智的决定。不懂变通的人也好，妖怪也好，最终一定是会灭亡的。

“前面就是连接地上与地下的通道了吧。”

朱云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自己已经走到了一段洞『穴』的尽头——再往前走，洞『穴』四壁都从土层变成了岩石，风也彻底地停止了。

若说之前只是普通的地『穴』，那么现在这里就已经是人工开凿的隧道了，而如果套用《东方地灵殿》游戏里的说法，他已经打通了第一面（关），该向着第二面发起挑战了。

不过，其实所谓的第二面和第一面一样，都不被朱云真正地放在眼里，他所担忧的，是比那更远的某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