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川明白梁瞎子的意思，他是想尽快的脱离自己的控制，不再跟自己低三下四，什么都得请他自己的。

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就是想让梁瞎子知道，他们之间的利益是相同的，并且一荣共荣，现在都是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之前梁瞎子威胁孙海川，那是因为梁瞎子没感受到孙海川的威力。

吃了孙海川的亏之后，梁瞎子才真正的对他有所顾忌。

这样一来，孙海川再跟他提出这个共荣的要求，梁瞎子定然会欣然接受。

“好，既然事情都已经调查这个份儿上了，咱们两个谁都离不开谁了，面上的事儿还是你去查，背地里的事儿我去查。”

孙海川笑了笑，递给了梁瞎子一根烟。

“抽根烟，晚上在这吃顿饭再走，回头我让你去找个人，你得想法让他帮咱们办事儿，很多事你出面不好办，毕竟你是在鬼子那里挂号的人呢。”

“知道，不就是黑市那个家伙么，今晚上我就去找他。”

“很好，去了就直接跟他说去帮咱们找找李会长生前剩下的那几个姨太，还有要调查清楚那个仆人的所有背景，我怀疑这个仆人有问题。”

梁瞎子点了点头，连饭也没吃，从孙海川手里借了一块大洋自己下馆子去了。

当晚，孙海川沉沉的睡了一夜，这一夜他把之前欠下的睡眠几乎全都补上了。

等他张开眼睛已经是日山三竿了。

“师傅，外边有个奇怪的病人已经等你很久了。”

“什么病？”

“这人身上全是癞疮，到处都流着脓水，那股子臭味都熏跑了好几个患者了。”

“癞疮？”

“对啊，我给他把脉发现这个人内火极大，但从面上看他的体质还是非常虚寒的体质，这我就没法子开药方了。”

孙海川笑了：“行了，让他进来吧，我来看，你在旁边学着。”

没多会，这个人拄着一根木棍从外边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孙海川一见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位老人家，您这是疼的没招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疼？”

“都流脓流成那样了，你能不疼？”

“孙大夫是名医，你应该有办法。”

孙海川慢慢的起身道：“我看未必，你这病可不是普通的常见病，而是极其罕见的疑难杂症，别人叫我名医，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

“你孙大夫都治不了的，那我老头就等着死得了。”

“没那么严重，不过我得问明白一个事情。”

老头愣住了直勾勾的看着孙海川。

“我如果给你看好了病，你是不是一分钱都掏不出来，我还得免费给你药用对么？”

老头老半天不言语，许久后将自己的嘴角裂开老大。

“我要是有钱就不来找孙大夫了。”

徐来听了不愿意了。

“你没钱，来这里想看病不花钱？”

老头还是憨憨的笑着，随后更加过分的将自己的上衣脱掉。

他的后背上全是癞疮，那黄脓水都已经沾满了全身，脱下来的衣服那股子酸臭味确实让人难以呼吸。

孙海川见到徐来捂住鼻子，伸手就要让他把衣服传上去。

“算了，待会你去弄点檀香过来，屋里的味道一会就没有了。”

“孙大夫，我这病？”

“给你看可以，给你抓药也可以，不过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老头抿着嘴，上下打量了一番孙海川。

“我啥也不是，平时就常常会去山里砍些树回来，卖些柴火，有时候也能弄点野味什么的，拿到大户人家那里换点粗茶淡饭。”

孙海川点了点头，他围着老头转了两圈。

他发现这个人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不是砍柴的，也不是打猎的。

而他的肩头上有着非常深刻的压痕，这一般都是扛枪的人才具有的特征。

他的手上老茧可不是握斧子握出来的，应该是端枪把子磨出来的老茧。

这个人不简单，孙海川心中有数，此人来路是个谜，绝对不能顺着他的道走，不然的话被人家算计了都说不定。

孙海川笑了：“既然老人家没钱看病，那我们海川堂把这个月的免费看病吃药的名额给你一个。”

“师傅这？”

“别愣着，去准备笔纸，按照我写的药方抓药熬药，还要给他弄点外敷的药膏。”

“师傅，这一下子可不少钱的啊！”

“免费的，去吧。”

徐来嘟着嘴去准备了。

孙海川特地问了句：“军爷，是哪个部分的？”

老头顿然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盯着孙海川看着。

“孙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叫军爷叫惯了，也不知道您怎么称呼，所以就顺口说了出来。”

“哈哈哈，孙大夫放心，老朽姓何，单字一个峰，只要孙大夫给我这病看好了，何峰绝对不会有恩不报的。”

“哪里的话，况且孙某平时也没啥事儿，先治病要紧，来，让我把把脉。”

孙海川给老头看了，所谓体内寒气浓郁，而他外相却是非常的燥热。

按照先扶正后驱邪的中医理念，所以他决定先扶正老头体内的阳气，而阳气上来之后，他的癞疮会短时间的严重，但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就会慢慢的消失了。

孙海川飞快的给老者写了药方，随后将药方扔给了徐来，让他去煎药熬药。

随后，孙海川起身，看到后边的患者都躲在医馆门外。

他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了门前，为前来珍病的开方子抓药。

整整忙活到了下午，孙海川这才缓口气，决定去莫家找下方管家。

当初他们去德国银行的时候，还是方管家出面，不然那史密斯先生绝对不会对他们如此客气的。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孙海川背着医药箱往莫府去。

刚进门，方管家坐在那里叼着烟卷，翘着二郎腿，似乎在享受着。

但是见到孙海川来了，他立马站起了身子，主动迎了出来。

“孙大夫，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几天，前阵子我们家的事儿，孙大夫没少忙前忙后的，这大恩大德我们莫家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