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封苎期盼的双眼，顾清脚步一顿，随后，果断摇了摇头，“没有，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摧毁我的意识。”

听到顾清的回答，封苎失落地垂下眼，“可是，这样还要多少次？你，你就不会感到痛吗？”

顾清下意识答道，“不痛。”

封苎摇摇头，苦笑道，“顾清，你骗我。”

那么重的伤，顾清又不是机器人，怎么可能会不痛？

顾清没有答话，他的身体的确不痛了，因为，所有的痛都留在了他的记忆当中。

但他不能承认，所以就只能沉默。

回到更衣间，镜子中的人，脸上的隐隐有青筋浮现，这是基因即将崩溃的前兆，顾清费力挤出一个笑容，不够，这些痛还不够。

想到这里，顾清叹了一口气，从衣柜中，取出一件绣着莲花纹的青色长袍。

换一件衣服，就代表一个新的开始，他现在，也只有用这种方法，填充过去二十几年，单调苍白的记忆了。

换好衣服，顾清看了一眼背后书桌上，映在镜子中的手绘小像，眼中闪过一丝暖色。

如果不是确定那个人是封苎，外面的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遍了。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从来没有。

等顾清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了。

不过这一次，等顾清啰啰嗦嗦说完，沈煜城也没有动手。

熟悉的痛楚没有出现，顾清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沈煜城，你怎么不动手？”

沈煜城看了看手中的驱魔剑，平静地问道，“我的驱魔剑，加持道力之后，破坏力是不是更强？”

沈煜城的话一说，顾清就明白了他的打算，刚好，他也正有此意。

“的确是这样，加持道力之后，驱魔剑对我的伤害至少会翻3倍。”

“我明白了。”

说完，沈煜城身上道力运转，然后，挥着闪着微光的驱魔剑，砍向顾清的头颅。

既然做了决定，他就不会后悔，现在，他要动真格的了。

只有这样，他、顾清、封苎才能尽快解脱。

至于封景昊和顾白，这两个变态，用不着他操心。

沈煜城的攻击，十分凌厉，顾清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下一秒，顾清闷哼一声，半跪在地。

头部遭到重创，顾清嘴角却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这一次，他是真的没能抵挡住沈煜城攻击的力道。

如果不是他惊人的恢复能力，他也没把握在挨了沈煜城这一剑之后，还能活下来。

沈煜城却有些气馁，顾清站在那里不动，任由他动手，他也没能在一瞬间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如果顾清一开始就跟他们兵刃相见，他们的胜算绝对不会高。

这一次，顾清保持着一膝跪地的姿势，过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才缓过劲儿来。

“这才算是攻击，沈煜城，杀我，得继续保持这样的攻击才行呢。”

说完，顾清就离开了，他的长袍脏了，该换了。

看着顾清离去时，微微有些踉跄的脚步，沈煜城的心，总算平静了不少，这样一来，他们攻击的次数就能大大减少了。

这样的现状，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顾白，下一次，不要再有任何保留了。”

“明白。”

顾白答应一声，饶有兴致地玩起了手中的匕首，他也想看看，顾清的极限在哪里，以至于基地为了顾清，不惜放弃他。

封景昊站在旁边，对沈煜城和顾白的话充耳不闻，心无旁骛地计算着顾清伤口的恢复速度。

下一刻，封景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目光狂热地看着沈煜城。

这一次，顾清的恢复速度慢了0.3秒了，他能说，果然不愧是沈大哥吗？太强了。

三十次还是四十次？顾清倒在她面前的次数，封苎已经记不清了，一次又一次，她的心已经痛得有点麻木了。

她不知道，顾清的痛苦还要持续多久，也分不清，顾清的笑容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良久，封苎做了决心，决然道，“沈大哥，顾白，杀了顾清，杀了他吧。”

只有杀了他，杀了顾清，才能让顾清解脱，彻底结束他们的痛苦。

听到封苎的话，顾清的眼神一愣，似是欣喜，又似释然。

最终，顾清叹了一口气，傲然站立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他的结局。

沈煜城见状，立刻就动手了，再这样下去，封苎没崩溃，他也要撑不住了。

他可不像顾白那个变态，单方面的杀戮，依然能够乐在其中。

沈煜城和顾白的攻击都没有留手，凌厉异常。

沈煜城手中的驱魔剑，不时有微光闪过，每一道光芒掠过，都能在顾清身上留下一道刻骨的伤痕。

顾白的匕首小巧灵活，速度极快地在顾清身上穿刺，晃眼间，只看得到一缕缕残影。

封苎已经不忍再看，可终究，没能转开眼。

很快，顾清身上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复原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受伤的速度了。

尽管如此，顾清依旧没有还手，任由沈煜城和顾白的攻击，落在他的身上。

不多时，顾清的脸上，胳膊上青筋浮现，伤口恢复的情况也有点不受控制了，甚至，已经复原的伤口，也有一些重新裂开了。

沈煜城和顾白见状，攻击更加猛烈了。

看到这一幕，封景昊依旧无动于衷，将封苎带离战斗区域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清的伤势，暗自思量。

如果他的计算没错的话，顾清撑不了多久了。

看着那个至死都不肯还手的身影，封苎彻底迷茫了。

为什么？封苎想冲到顾清身边问个究竟，可是，最终还是待在原地，没有踏出一步。

的确，到现在，她都不希望那个温文尔雅的身影真的离去，哪怕，他们今天才认识。偏偏，杀他的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说到底，她就是一个虚伪至极的女人。

打斗还在继续，顾清脸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了，可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方向。

封苎捂着胸口，心痛得几乎不能站立。

头一次，封苎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了，顾清，她以前真的没有见过他吗？

不然，为什么有些人，一旦认识，就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