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小棠从见到禇年之后，就对于他的行事作风颇为好奇，眼下见他这么爽快的就同意了收他们为徒，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好奇什么？”

禇年这才露出一些疑惑来，他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眼下该好奇什么。

“先生是当世大儒，在文人中甚至朝廷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般轻易的收下我们，就不担心我们的心性败坏，之后会打着先生的名义在外作恶，毁了您一辈子的清誉吗？”

禇年弟子的身份，拿出去就可以再文人中达到呼风唤雨的效果了吧？

这般好处地位，对于争权夺势的皇子来说是莫大的助力。

轻易交付出去，对于禇年来说，也是一个莫大的赌注。

可他就这般不声不响，毫不在意的同意了。

“哈哈哈，老夫看起来还不至于到了老眼昏花，头脑停滞的地步。”

意外的，听了海小棠的话禇年笑了起来。

笑声爽朗，终于是有了一个老年智者的形象和气势。

“老夫现如今答应你们做老夫的弟子，也只是老夫答应而已。至于你们之后学成如何，有没有资格被老夫在外人面前承认，还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若是你们想要私自拿着老夫的名头在外行事，老夫也无话可说，只要你们能够做到，那都是你们的本事。”

从进门后就表现的对书本无限痴迷的眸子在褪去痴迷之后，一下就显露出那下面遮掩的睿智及通透。

海小棠有些沉默，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再外面传过的一些事。

禇年先生的弟子，在禇年先生刚刚有名扬出去的时候，就闹出过不少的乌龙事。

因为禇年先生的学识及才华，以及各国朝中对于禇年先生的拉拢，让不少人都在暗自敬仰和羡慕着。

可是禇年先生行事低调，在他不想要让人知晓的时候，就没有人真正知道他在哪里。

这导致不少人在外面打着禇年先生的名头去混一些名声和地位。

一开始确实是有不少人相信，只是后面发现那些冒充禇年先生弟子的人并没有多少真才实学，并且没有真正见到过禇年先生同其有过任何往来，人们自然也就发现了那些自称禇年先生的人并非是真的。

在那之后，就算是真的是一些真才实学的人顶着禇年先生弟子的名头方便行事，相信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真正能够让那些人相信的办法也就只有一个，那就只能是禇年先生亲自出面，在世人文人中亲口承认了这弟子才可以。

这在当初禇年先生刚刚名扬不久就已经是到了这种地步，现如今他归隐了几十年了，没有再在世人面前出现过。

若是没有他的亲口承认，让人相信的可能是半分也没有的。

而现在禇年在他们身边，若是他们强行逼迫他去承认的话……

海小棠盯着那双苍老却不浑浊的眸子看了看，心底已经是彻底否定了这个可能。

眼前的人，读书人的风骨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