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种话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

沈知鱼身体发冷，不可控制的轻颤着，眼神落在桌面处放空。

手心传来干燥温热的触感，宁皓东牵着她的手，他没说话，却给她许多力量。

让她冰凉彻骨的心脏，注入了温暖，血液重新流向四肢百骸。

沈知鱼缓着呼吸，沉声说，“让我替她背锅的声明，我不会发。她自己做了错事，我没有责任替她承担。”

苏里吼道：“是你陷害她，并不是她做了错事，你……”

电话挂断了。

就连犯人也有请律师辩护的权利，她母亲呢？什么都不听她说，就给她判了死刑。

沈知鱼把手机攥着手指泛白，佝偻着背，随意扎着的马尾垂到一侧，大口呼吸着。

宁皓东坐在她身边，她刚刚跟苏里的通话，他或多或少都听见了。

他四姐说出来的话，残酷绝情，冷血又刻薄。

宁皓东把沈知鱼捏着的手机掰出来，担心她的指甲伤到手，也没把她的手放开。

“难过就哭出来。”他说。

宁皓东把沈知鱼拥进怀里，掌心摩挲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没有人看见，宁皓东此刻的眼神有多么阴鸷冰冷，茶色的双眸翻涌着暴怒邪戾。

他以为她在沈家过得很好，却想不到她的处境这么艰难。

他四姐苏里说的那些话，他听着都心底生冷，更别说这个小姑娘了。

在他印象里，苏里的性子最沉静温和，她克己复礼，做事从来都很周全，想看她犯错，几乎不可能。

刚刚打电话骂沈知鱼，要沈知鱼替沈知暖背锅的苏里，完全颠覆了他往日对她的印象。

胸口的衣服浸湿了，怀里的小姑娘在默默流泪，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有偶尔几声呜咽。

心脏像是塌了一块，他心疼得很。

他揉着她的发顶，诱哄着，“哭出声来没关系。”

他实在受不了她憋着声音流泪。

沈知鱼抽泣了几声，像是洪水决堤般大哭出声，“哇呜呜呜……”

宁皓东松了口气，哭出来就好了，能哭出来情绪就能宣泄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知鱼哭够了。

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从宁皓东怀里抽离开，接过宁皓东递给她的纸巾，用力的擤鼻涕，纸巾扔到垃圾篓里，宁皓东递了杯茶给她。

沈知鱼飞快看了他一眼，耳根红红，接过茶杯喝光了。

在沈知鱼接连喝掉四杯茶之后，她终于开口，第一句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很丑吧。”

宁皓东一怔，她又接着说，“你不用安慰我的，我心里有数。”她余光瞄到宁皓东胸膛前大片湿润，脸烧得更厉害了。

她是大水车吗，怎么那么会哭？

把宁皓东衣服都弄湿了大半，实在太丢脸了。

沈知鱼的脑袋越垂越低，恨不得有条地缝给她钻进去，藏起来。

她刚哭过，又哭了那么久，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肿着，皮肤很白，显得她的眼睛更红了。

瞧着倒是可怜兮兮的。

至于丑不丑吗？

他从来思考过，在他眼里，她一直都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