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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朝野

作者:慕猫儿 | 分类:古言 | 字数:109万

第363章 围困

书名:万古朝野 作者:慕猫儿 字数:4397 更新时间:2024-11-16 20:33:20

“小的们给夫人请安了......”

这三位被顾北请来的男子一进门,便跪地给长缨请安,长缨忙站起来回礼,说道:“诸位请起......我夫君将三位请来帮忙,原本该是我谢你们才是......不知三位都有何过人之处啊?”

其中一位面色苍白,形销骨立的中年男子说道:“夫人,在下蓝才鼎,师从北国名医吕声老先生......”

长缨眼前一亮,问道:“你说你的师父是吕声......吕先生?”

“是的夫人!”蓝才鼎回道。

长缨连忙拱手施礼道:“久仰吕先生大名,想不到今日能在涅盘山上见到吕先生的高徒,幸会幸会啊!”

蓝才鼎惭愧地笑了笑,说道:“承蒙夫人谬赞,在下不才,听信了旁人的谗言,将师父一生挣下的血汗钱全都投到了这里,而后丢下师父一人来到这涅盘山,本想好好探究探究血兰花长生不老的秘诀,谁知竟落到眼下这地步。我自知无颜再见师父,便决定留在山上,守护山上的同僚们一起终老吧......夫人,稍后请让在下为夫人号脉!”

长缨听罢默默地点了点头,问蓝才鼎左侧一位年纪稍长之人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此人抱拳施礼,说道:“回夫人......在下慕容志义,来山上前,是开镖局的。”

“难道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慕容镖局’的慕容当家的?想当年,‘长缨帮’的大小镖局,愣是比不过你的‘慕容镖局’啊!”

“惭愧惭愧......”慕容志义的神色与蓝才鼎如出一辙,“夫人谬赞了。在下为了血兰花,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如今沦落至此,能为国公大人和夫人效劳,在下甚是荣幸!”

长缨微微一笑,轻轻地说道:“人生自古多周折,阁下不必心灰意冷,等我和我夫君下山后,会盛情邀请慕容阁下,来打理‘长缨帮’的几个镖局,还望阁下能赏脸!”

慕容志义一听,两忙叩首施礼,道:“多谢夫人抬爱,在下定当赴汤蹈火,鞍前马后!”

长缨颔首又道:“今日请阁下来,怕是委屈了阁下......段棠段王爷被我夫君暂时禁足在兰花坑内,他的一日三餐,还得劳烦慕容阁下照顾照顾,莫让他丢了,也莫让他饿了......”

“夫人放心,慕容志义绝会不出半点差错。”

长缨颔首施礼,又问第三人:“邹成超,你身担护卫一职,为何还是留在了山上?”

邹成超以为长缨将自己忘了,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一身布衣,没想到还是被长缨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满脸通红,羞愧地说道:“夫人,属下该死,请夫人赐罪......”

原来这位邹成超,便是之前山下守军派来的十名护卫之一,在膳食房里给大伙做了几日的饭菜,手艺十分精湛,长缨自然将他记在了心里。

长缨想,他此番没有下山,一定是另有隐情,于是直言不讳地问道:“你告诉我,为何留在山上?”

邹成超连忙跪在顾北和长缨面前,低声说道:“属下的身手,是护卫中最差的,在军中待得实在闹心,总被他人瞧不起,时常嘲笑......来到涅盘山后,我一钻入这膳食房,恍惚间觉得自己本就应该在这里,这里才能让属下找回自己存在的价值......国公大人,夫人,属下自知私自离队,触犯了北国律令,请大人责罚吧!”

顾北皱着眉头说道:“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从军,岂能半途而废,这与逃兵毫无区别!我看你还是即刻下山,早日归队为好。从今日往后,你不能再有半点这样的想法了,此番,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一马吧!”

邹成超忙不迭地叩首谢恩,正欲起身离开,长缨将他拦住说道:“你且留步!”转头又对顾北说道:“夫君,要不还是让他留在山上吧,你瞧瞧他......”长缨指着依然在卧榻上昏睡不醒的腾化中说道:“他不也是护卫之一吗?为救你受了重伤,有邹成超在,平日里给他做些滋补高汤,伤也好得快些,待化中伤好之后,咱一起回京也不迟啊!”

顾北一想也对,便颔首答应了,邹成超如临大赦般叩首道谢,二话不说跑向膳食房准备今日的膳食了。

蓝才鼎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块薄如蝉翼的锦帕,对长缨说道:“夫人,让在下为夫人号脉......”

“多谢!”长缨说着伸出手臂,边上的慕容志义连忙给蓝才鼎搬过一张凳子放到他身后,蓝才鼎微笑着颔首致谢,将手中的锦帕搭在长缨的手腕处,伸出三指压住她的腕脉。

须臾间,蓝才鼎眉头微皱,望着顾北说道:“国公大人......夫人的脉象虽平稳有力,但胎儿却又脐带缠颈之象,在下认为夫人该多歇息,平稳心绪,胎儿与母体本为一心,相信休憩数日,脐带自然能够绕开。”

顾北一听连忙点头,来到长缨身边蹲下,扶着她隆起的小腹说道:“缨儿你听到了,往后山上的任何事都不要操心,交给我便是,你好生歇息才对,你和化中俩人,就一件事——好好养着!”

第363章 围困

“那可不行!”长缨撅着嘴说道,“你瞧我脸上都肉成什么样了,再这样养下去,我还不成了一堆肉山,回京后,你一瞧见那些水灵灵的宫女,动心了咋办?”

顾北还未说话,蓝才鼎已经被长缨逗得“哧哧”地笑了。

“在下失礼了......还请夫人见谅......”蓝才鼎笑着说道,“夫人不必担心,夫人天生丽质,岂能和宫女们相提并论啊!”

顾北也笑着说道:“缨儿你真会说笑......无论如何,咱都得听蓝才鼎郎中的话不是。”

长缨眨着眼睛耸了耸肩,朝蓝才鼎说道:“我听你的便是,你还是快瞧瞧化中的伤势,而后看看山里有什么草药能让他的伤好得快些,采来给他......”

“是......夫人!”

蓝才鼎来到腾化中的卧榻前,手刚一搭上他的脉门,突然浑身一颤,疑惑地看了一眼顾北,又搭上手指仔细查验。

“这位小兄弟脉象着实奇怪......”蓝才鼎说道,“虽然他体内有股强大的真气护体,可隐约间另有一股真气似与国公大人输入的这股真气相得益彰,贯通融合......在下行医多年,还真没见过这样奇特的脉象。”

长缨眉毛一仰,欣喜地说道:“难道化中这孩子,当真是一块武学奇才?夫君,你可是后继有人了啊!”

顾北指了指长缨的肚子说道:“那是自然,这不还有个小婴儿蓄势待发呢嘛!”

蓝才鼎又说道:“国公大人,我这就到山上四处瞧瞧,给化中兄弟寻几味草药来,敷在伤处加快断骨的愈合......”

“这样最好,有劳蓝郎中了......”顾北说着将蓝才鼎送到门外,这时长缨朝他喊道:“夫君,你去膳食房瞧瞧邹成超的粥熬好了没有,我竟然又饿了......”

“缨儿你等着,我这就去瞧......”顾北在门外应和着,往膳食房走去。

长缨连忙压低声音对慕容志义说道:“慕容大侠,你该知道段棠与我夫君是兄弟血亲,我夫君一直容忍着段棠的所作所为,只因为看在亡母的面上,留着他一条性命,适才我背着夫君将段棠全身的经脉废了一半,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还望慕容大侠能替我保密,我夫君若问起来,就说段棠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在坑里欲寻短见,你迫不得已出手,才保全了他的性命!”

慕容志义早就对段棠是成见满满,听长缨这般说,禁不住要替长缨鼓掌,长缨连忙抬手制止道:“此事不可声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夫人放心,段棠能有今天,夫人可是为天下百姓做了一件大善事啊,我慕容志义一定将此事烂在肚里,国公大人日后要是问起,我慕容志义一口咬定是段棠要寻短见,情急之下我出手断了他的经脉......”

“好......真是委屈慕容大侠了......你为了上山,用去了多少银子?”长缨问道。

“不瞒夫人,整整七百两黄金!”

长缨点点头说道:“京城有家顺风镖局,它以后就是你的了!”

“万万不可!”慕容志义连忙摆手说道,“夫人如此关照在下,在下已是感激不尽。这顺风镖局的韩掌柜与在下相熟,在下岂能越俎代庖取而代之呢?”

“韩掌柜......他老了,不堪重任!”长缨看了一眼边上的腾化中,说道,“再者说了,他从顺风镖局捞走的黄金何止七百两......”

“在下懂了......”慕容志义说道,“我这就去给段王爷打点酒去,在下听闻,断了经脉之人,饮些酒下去,神仙难医!”

“去吧!”长缨看着慕容志义退下后,心里默默地说道:“段棠啊,希望大嫂此举,能为你的儿子虎子积点德,免得他这辈子l因为有你这个闲不下来的父亲而遭别人唾弃......”

蓝才鼎的药材加上邹成超每日精心熬制的滋补汤品,腾化中在白露这天,已然能下地走路了。他成日里悬在顾北和长缨身边,左一个“师父”右一个“师娘”,叫得大伙都艳羡不已。看着慢慢好起来的腾化中,大家都开始在心里算计起回京的日子了。

这日,涅盘山的厨子邹成超和平常一样打算下山去采购,刚到涅盘河畔,对岸的情形吓了他一大跳了。

只见对岸战旗猎猎,密密麻麻全身甲胄的兵士战马剑拔弩张,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邹成超虽然吃惊,但好歹也是军营里待过几年的人,他很快稳住心绪,朝对岸的兵士们喊道:“哎......你们这么大的阵仗,是来接国公大人回京的吗?”

对岸很快就有回应了:“我等奉皇上之命,驻守在此,严防顾北叛党下山祸乱天下,闲杂人等休想靠近涅盘河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邹成超一听马上慌了,提高声音问道:“国公大人什么时候成了叛党了?你们怕是弄错了吧!”

对岸又道:“皇命怎会出错,顾北在涅盘山上蛊惑百姓,点灯围出他的名讳,泗水的百姓都瞧的一清二楚,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我们不讲情面......弓弩手准备!”

邹成超听到最后一句话,转身就往山上跑。

他一口气跑到顾北和长缨的卧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大人......大事不好了......”

顾北正坐在桌前品茶,见邹成超慌里慌张地跑来,伸手将一把椅子推到他面前,不疾不徐地替他斟上一盏茶,缓缓说道:“邹兄请坐,有话慢慢说!”

邹成超哪里还顾得上喝茶,他大口大口地喘了喘气,说道:“大人,我刚打算下山给大伙买些肉食,结果发现河对岸全是密密麻麻的兵士,说大人您是叛党,只要山上的人靠近涅盘河,格杀勿论!”

就在这时,长缨手里提着一根鸡腿边吃边走进屋,一听见邹成超说话,马上将手中的骨头往地上一扔,怒道:“让我瞧瞧是谁这么大胆!”说着就要下山。顾北连忙上前拉住她,让长缨坐到椅子上,转头问邹成超道:“他们说我是叛党,可有说因了什么?”

“他们说,说大人您蛊惑百姓,在山下用灯围出了大人的名讳,有忤逆之嫌......”

“噢......”顾北思忖片刻说道,“缨儿,看来有人拿立秋那天的事做文章了,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定是给我送密信的人。他们回京后,将看到的添油加醋说给了戚楚先......”

长缨摇头说道:“绝非戚楚先......当年你在西域,那阵仗要比点几个灯笼大多了吧,戚楚先当时还是身居宰相之位,不也是和段岭一起举杯遥祝呢吗,怎得如今连灯笼都不让你点了?依我看啊,怕是欧阳岳所为啊!”

“欧阳岳......”顾北自言自语道,“我与欧阳岳堪比忘年之交,就算他一心护主,倒也不至于和我翻脸啊!”

“对,以我对欧阳岳的了解,他还没有这样大开大合的魄力,他身后定有高人指点!”长缨说道,“却不知这个神秘的高人会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