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人很快过来了，当着方从和沈清雨的面，双方当面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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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掌柜等人过来了后，周大掌柜显得兴致乏乏，也幸好人多，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才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和韩老相对立的新人一方，说是他的人，可他还不是方从的人嘛！归根结底，那些人实际终究是以方从马首是瞻。有方从在的地方，他不值一提了。

周大掌柜冷眼旁观，看着韩老、李掌柜等人和有方从暗支持下的人双方各执一词，争辩不休，暗暗叹气摇头。从看见李掌柜他们赶来的那一刻起，他知道，这一局，他们又失败了。

方从的顾忌太多，畏首畏尾，既想要面子，又想要实实在在的好处；而韩老本身则如李掌柜所说的，心怀坦荡，光明磊落，自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也无所畏惧了。

哪怕新人一方穷词狡辩，最后顶多也是个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的结果，谁都没有赢，谁也讨不了好处。

周大掌柜默默的站在一旁，他在等，等一个人来。

……

新人是初出茅庐不怕虎，而且还有方从作为依仗，愈发的天不怕地不怕，打心底不将这些老资历的前辈放在眼。既然已经得到了东家的青眼有佳，他们哪里还看得一步一个脚印，靠自己慢慢爬来的前辈，洋洋得意自己的一步登天。

而韩老、李掌柜等老人们身经百战，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识过，应付一群新人更是游刃有余，哪怕他们说理说不过便吵闹打诨，李掌柜十几年积累下来的威严摆出来，各种手段使出来，也不在乎事后被人说以大欺小了，很快便掌握了全局的节奏。

方从坐壁观，冷眼看着新人一派不由自主的跟着李掌柜的节奏走，自己都已经跳进那群老不死的挖的坑里，还不自知。

结果也不出周大掌柜所料，即便李掌柜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方从从根便是偏了心，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双方各批判一通，将为首的人拎出来狠狠一通责备。

李掌柜不是当事人，但作为出头鸟也被沈清雨点出大名，语气不善的一通责备。

李掌柜乐呵呵的，笑着应下，并不觉得难为情。

年纪大了，见的风浪多了，自然火气也没年轻人那么大，什么都看得淡了。他们这帮老骨头这次的确是冲动了，举动不当，理因受罚，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再说了，他们这次前来帮韩老，也早做好了准备，这件事不会这么过去的，肯定得揪出几个人来收拾一顿，不然方家票号丢的脸怎么算，总号的面子往哪里搁。

不愿意让韩老代替他们受过，自然得他们自己站出来受过咯！

受过的人不是韩老，方从对责罚其他的兴致便也不高，算得是公平公正的双方各点名批评了一下，再适当的扣除银子作为惩罚，并向方家票号的总号及以下各处分号均发出批判公告，以儆效尤。

最后，方从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各位是否还有异议？”

李掌柜高举双手表示服从，“并无异议。”只要没把韩老带下水，怎么处置他们，他们都无所谓。

新人一方憋着一肚子的气，闷声闷气道：“无异议。”

对方都那么说了，他们难道还会拆自家后台的台不成？

“既然如此，那这事了解了。”方从说道。

总号争执间大打出手，被外人撞见，扬名出糗一事，于是告一段落。众人行礼，准备走人。

“慢着！”

突然一人高声喊道，准备离开的诸位纷纷留步回头，方从和沈清雨也抬起头，在人群看喊话的人是谁。一直站在门口角落处，几乎快让大家忘了还有他的存在的周大掌柜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来，衣角带风。

“周大掌柜。”方从挑眉，身子微微前倾，话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期冀，“你还有什么事吗？”

觉得韩老这么轻易的被弄走了，他觉得太不现实，疑神疑鬼的，怀疑有诈不放心；但事情失败了，韩老果然没那么容易被扳倒弄走，方从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哪怕是有诈，他也还是想成功一次的啊。

周大掌柜大步走到央，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拱手严肃说道：“少爷，少夫人，还有一事未完，李掌柜他们怕还不能走人。”

……

“未经通传，李掌柜等人擅自传入，不论情理，这都有罪。说大了，是私闯民宅；说小，那也是不敬东家。”周大掌柜一本正经的说道，“此风气行为决不能容忍，定要防微杜渐啊！”

方从：“……”

沈清雨：“……”

韩老及李掌柜等人：“……”

几方人的心情均是大起大落，各有悲有喜。

方从和沈清雨还正高兴呢，满以为周大掌柜这么急切又慎重的跑出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现，可以扳回一局，结果……这个。韩老和李掌柜也做此想，以为他们真有什么未注意的差错被抓到把柄了呢！

方从牵强的勾起嘴角，心里不免对周大掌柜有些不满。这个罪责让他怎么定，官方话说得好听，可他这里毕竟不是官方啊！

大家都算得是自己人，李掌柜他们有急事相求，虽然礼数欠缺了些，但像他们这些做生意的，遇到十万火急之事的时候，来不及一道道通传，直接闯进来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但想说无所谓，放过李掌柜他们一马，周大掌柜又双目炯炯的看着他，十分郑重的等着他的话，方从要是这样说了，那是下了周大掌柜的面子。

方从再温和的脾性，被接二连三的挫败，现在又被周大掌柜弄得骑虎难下，火性也来了。

他声音冷漠的道：“李掌柜他们虽然有过错，但此事紧急，情急之下倒也能理解，若是他们来晚了几步，我要冤枉在我们方家票号辛苦几十载的老人了。不过也不能不罚。不如周大掌柜你来看看，该如何处理李掌柜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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