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对于这点直言不讳，而这一点方烨自己也知道。

“儿子明白，儿子只是不懂，父亲方才为何如此？”

方父拍拍方烨的肩膀：“你可知，那个‘鬼’字，所代表的是何含义？”

电光火石间，方烨脑海闪过一些离奇的念头，但他又有一点不敢置信。

“……父亲？”他迟疑的看向方父。

方父又是一叹：“便只捡最没分量的那个来说吧，鬼市之主，鬼主，你可懂了？”

“啊！”

方烨瞠目，他怔愣了好半晌回不过神来，最后才沙哑的苦涩笑道：“父亲，儿子明白了，如儿子这等庸人，又如何能与那位相比……”

方父再次拍拍方烨的肩膀：“这世上好姑娘多得是，鬼主自称是失落姑娘的未婚夫，我想那失落姑娘的来头也很是不简单。在这之前，虽然失落姑娘养灵宠，炼灵丹，我们已猜出了几分，可一旦此女和鬼主有关，想来她的身份，应该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方烨点了点头，“儿子会振作起来。”

此一生，纵使得不到所爱，但哪怕只是能远远的看着她，哪怕只是偶尔能获知她一两份消息也可，他这辈子从未任性过，当年为了家族放弃自己的理想，又为了家族修习权术和钻营之道，他似乎一直在牺牲，可是而今，他陡然冒出一个想法。

“父亲。”

“嗯？”

“儿子想为自己活一次，儿子这一生都属于方家，儿子愿意为家族肝脑涂地，但只有一件事，烦请父亲答应儿子。”

方父的神色也变得正经了许多。

“你说！”

长子为了这个家族牺牲了多少，他是看在眼中的，只要能让他高兴，甭说只是答应一件事，就算是一百件，他也允了！

在这短短的刹那之间，方烨仿佛已完成了一次脱胎换骨的改变。

“儿子绝不愿做家族联姻的牺牲品，日后，关于儿子的婚事，若儿子没有点头，还请父亲莫要强求。”

方父愣了愣，接着心里也是忍不住有些哀愁。

“那王家老头曾笑我方家人丁单薄，可又有谁知，我方家代代出情种，一生只认一个人。”

无力的摆了摆手，方父叹道：“罢了罢了，若这是你的心愿，便允了你又有何妨？左右咱家还有越儿，往后便让越儿来传宗接代，若越儿也和你一样是个死脑筋的，那为父便和你们的娘再生一个！”

方父这番话说得很是霸气，仔细一想，嗯？还真的很有可能啊！

他们修真之人寿命很长，自从妻子当年为了保护小儿子方越被王家暗算后，夫妻二人便再也没有同过房，虽然方父后院还养了几个女人，可那些女人他从未碰过，因他深知那些女人来历不纯，而他心中又从来只有发妻一个人。

方越听闻父亲和兄长的谈话，才十岁的孩子，小时候又被家里保护的太好，在这方面有些懵懂，可仍是听出几分意思来，只觉得自己像是背上了一份责任，一份使命，瞬间感觉自己长大了，可以成为小小男子汉了。

而方家的老爷子，自从将家族交给方父之后就不再理事了，他对此并未置喙，毕竟那是孙子亲口提出的，也是孙子自己希望的。

这么一看，方家的长辈其实还挺开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