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

“秦姓，单字一个乐，兼职晨曦王国东境大公。”

“久仰。”布武微微拱手，“布武，任十二使之一戟使。”

看着面前这名男子的样貌，布武早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感觉非常惊奇。

秦乐发现这些帝国人特别有礼貌，目前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很有素养，连这位看起来很粗犷的武将同样如此。不过这种素养也只存在表面，实际上比谁都霸道。

转头瞄了一眼躺在坑洞中的奥琳娜，道：“阁下，为何打伤女王陛下？”

先前玄律忌惮帝国的体量和本土优势，帝国又摸不清玄律的实力。在双方各有顾忌下，帝国与玄律达成协议，两方都不下场，让晨曦王国与克西安一决高下。

这样战争无论打到何种地步都不会影响他们，也不会爆发更庞大的战争。

然而现在帝国与巨人的战争结束，庞大的军队和强者从前线回来，打算掀桌子，但又不完全掀。帝国率先撕毁协议强行插手战争，但又承认克西安输了。

在秦乐看来对方只是轻轻的把桌子抬起来，等待玄律的反应，进一步试探玄律。国内应该也是察觉帝国的意思，所以才让他们放手的去打，但避免与帝国翻脸。

国家之间的交流总是繁琐而枯燥，特别是大国之间，交流慎之又慎。暗地里不断下死手，恨不得把对方埋了，明面上始终不会撕破脸皮。

“布某，只是与晨曦女王切磋，并未下死手，这点伤对于我们来说休息一些时日就好了。”布武回答道。

晨曦女王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惨，实际上并没有伤及根本，都是一些皮肉伤，休息一两个月就能痊愈。如果他真的下死手的话，晨曦女王不可能还活着。

【秦乐，这个人是帝国元帅，不要再跟他客套了。他这种层次的强者，一眼就能看出我们两人的深浅。】

脑海里响起艾墨娅焦急的催促。

【我们现在向女神借力量，用黑夜的力量压住对方，带着奥琳娜赶紧跑吧。】

【别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出事。】

秦乐迈开的脚步，神色平静的朝布武走去，艾墨娅紧随其后，隐藏在斗篷里的手已经端着一个龟壳。

越过对方，来到奥琳娜面前。

奥琳娜口含鲜血的说道：“抱歉，让你们看到这副狼狈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疼痛感开始几何式增加，比之前任何一次受伤都要强烈。同时鼻子有些发酸，她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秦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轻声道：“接下来交给我吧。”

“……”奥琳娜嘴巴微，张愣愣的望着，那张许久未见的脸庞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个时候。

可这次的敌人非常强大，对方稍微认真起来自己只有挨打的份。从气息上感知，秦乐应该只有二阶，根本不可能是敌人的对手。

“嗯。”奥琳娜微微点头，露出曾经的笑容。

相比起奥琳娜的无条件信任，艾墨娅整个人都炸了。

【秦乐，你不会是想跟这家伙打一架吧？你这是茅坑里打灯，找死。】

【相信我，你配合我一下，绝对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艾墨娅感受到秦乐的自信，内心的紧张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缓解，不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这种自信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疯狂了，面前的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而是罗浮帝国的元帅。

【呵呵呵，这会很有趣的。】

秦乐转头望向布武，对方正静静的看着他们，并没有任何动作。

身高八尺，一身虎头盔甲，手持方天戟而立，一人宛如千军万马。

“阁下可否听一下我的条件？”

“请说。”布武点头道。

他非常好奇这位号称东境魔鬼的男子，面对这种局势会做出何种举动，用何种出乎预料的计谋来化解。

秦乐道：“克西安不应该存在，它的存在对于玄律和帝国，乃至全人类来说都是一大危害。”

布武表情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

他想过对方用战争威胁，像之前那样对克西安采取天火攻击，一边打一边与帝国谈判。帝国正好也借这次机会试探，这个名为玄律的神秘国家深浅。

自家后花园里突然冒出一个疑似与帝国同体量的国家，这换谁都慌的一批。不过目前的情况玄律的出现，反而让布武松了一口气。

不怕对方不强大，就怕对方是个花架子。

他不管国内那些贵族怎么想的，他现在只知道人类必须有另一个能与其他种族扳手腕的国家，哪怕只是过两招。

这次是巨人，下次可能就是矮人，甚至是某个突然冒出来的强大种族。

与巨人的战争帝国已经表露出颓势，无法做到只手遮天，无法守住人类辽阔的土地。

“何以见得？”布武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下去。

他倒要看看对方能不能说出个花来。

“在帝国看来羊羔是维持人类稳定的关键，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如此，克西安的存在某种程度杜绝了其他地方的工坊。帝国内部同样如此，一边用严厉的律法压制羊羔工坊，一边让克西安大量制造。”秦乐说出了克西安存在的真正意义。

正所谓堵不如疏，羊羔的功效注定了他无法彻底杜绝。真到了寿命不足那一刻，有能力制作羊羔的贵族绝大部分都会选择铤而走险。帝国应该也不敢把这些贵族杀绝，这会影响统治，所以帝国选择向外疏通。

这也是帝国高明之处，一边用极其严厉的律法警告所有人，一边让他们有能力买到。而且帝国还能每年从克西安捞到巨额的保护费，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的确是这样。”布武没有否认对方的说法，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

“百年前，抓小孩的乱象遍布人类土地，连帝国都不得不成立一些集中地，把所有有天赋的孩子聚集到一起保护。克西安的存在，就是压制人类恶性的一把锁。”

羊羔的事情一直是人类的一大难题，特别是这个问题来源于内部，来源于统治阶级，这就杜绝了用武力彻底解决问题的途径。

克西安的各种习俗，基本上等同于邪教，而他之所以能活这么久，就是因为人类需要这么一个邪魔国家。

秦乐微微一笑，道：“可在我看来这种稳定是虚假的，是一颗定时炸弹。它只是在稳定一些无能之辈的命，代价是牺牲人类的根基。阁下应该活了很久，回想一下，人类超凡者的数量是不是正在逐年递减？”

布武思索片刻，脑海里思绪飞快运转，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皱眉说道：“这好像没有直接关系。”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被带歪了，进入了秦乐的节奏。

布武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此刻他依旧清楚他是来保下克西安的，而不是与东境大公在这里扯皮。但他想听听这位黑心大公能否提出有用的建议，解决这个让人类头疼无数年的问题。

秦乐嘴角微微上翘，道：“这当然有直接关系，阁下可听说过阶级固化？”

嘴炮用的好，胜过千军万马。

在来之前他已经做了充足的调查，他是有备而来的。

单纯为了救人，不搞事情，可不符合自己的风范。

通过短暂的接触，这位帝国元帅显然也是一个有抱负之人。再加上这个世界顶级强者与需要羊羔的贵族，不同属一个阶级。

有些话和礼官说不来，但和这位将军却说得来。

……

另一边，玄律某处秘密基地。

一枚神秘的弹头装载完毕，导弹井徐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