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狡辩，这外面的仆妇是不是你指使的？”十六娘还想说什么，冷不防苏公子目光射到她脸上，不由禁了声。

“素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不会撒谎。”苏公子沉着声音，刚才十六娘出言骂白素，他就有点忍无可忍。本来这事儿跟他没什么关系，就算十六娘养了小白脸，被戴绿帽子的是他爹，又不是他，他才懒得管，但这会儿十六娘骂到白素头上，他却不能忍，大声斥责，“你这个女人不守妇道，被人发现不仅死不悔改，还敢对素素大呼小叫，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转向苏老爷，“爹，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看怎么处理，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就不客气了。”

被苏公子这么一下定论，白的也成黑的了。十六娘吓得脸色煞白，慌忙跪下去，一把抱住苏老爷的腿：“老爷，冤枉啊，妾对老爷一片真心，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苏老爷此时又惊又怒，姚年刚才擦嘴的动作，他看得很清楚，本来心里的一分疑惑，也变成了八分怀疑。只是看着从前最宠爱的小妾在面前哀求，他又下不了决定，毕竟没有捉奸在床。

“你说没有便没有？你如何自证清白？”苏老爷沉着声音发问。

听到这话，白素就知道苏老爷对十六娘下不了狠心。她准备再加一把火，靠在苏公子身边，对他耳语：“公子，我看十六姨娘腰围胖了好大一圈，像是怀了身子一样，我看还是请个大夫来吧，她现在情绪不好，万一真怀孕就不好了。”

白素虽然做出耳语的样子，声音却不小，周围人都听了个清楚，目光纷纷都看向十六娘的腰身。十六娘衣服穿着肥大，不说到没人注意，被白素这么一提醒，大家都觉出异样来，连苏老爷都低头打量她的肚子。

十六娘面色惨白。她原想这几日把怀孕的消息放出来，还没等她有动作，就发生了这种事。如果在这个时候，发现她怀了身孕，苏老爷心里怎会不生疑？

“去请大夫。”苏老爷沉声吩咐。

十六娘身子微微颤了颤，硬咬着唇没有开口。

大夫很快被请了来。一番望闻问切，回禀是喜脉。

苏老爷面色发黑，像是风暴前夜一样，十六娘忽然就大喊起来：“老爷，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有孩子了。妾近日也觉得身子不爽利，却不知是怀孕了。”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苏老爷甩开了她的手，一脸的怒容。

“老爷，您说的什么话？妾也是头一遭怀孕，又没有经验，只道是月事不准，哪里会想到有了身孕。”十六娘哭哭啼啼道。

苏老爷虽说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可也怕真的是自己的骨肉，他年纪一把，只得了苏公子一个儿子，对子嗣格外看重，因此命人将十六娘看管了起来，等生下孩子再说。对姚年虽然当场没有发作，但事后他莫名其妙被清出了苏州八大才子的队伍，后面更是连科考都没能参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算是白辛苦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