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将军刚从南疆回来，就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成了满朝文武的笑柄了，听说那些大人们背后还给曹将军的夫人取了个外号叫‘女霸王’。”

侍女们笑得花枝乱颤。

白素也不由来了兴致。

女霸王？这封号有意思。继续凝神细听。

“哈哈……能不被人笑么！曹将军不过想纳个小妾，脸都被那女霸王抓破了，就这么破了皮相去上朝，皇上问了没好意思说，听说还是那风流好事的左乾王，买通了曹府的奴才给套出来，立时就传遍了朝野……”

听到这里白素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寻思：这个曹夫人有意思，是个可人儿。

临渊宫，赵寻誉正手握书卷细看，一旁的太监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低声道：“皇上，李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您是见还是不见？”

赵寻誉微微蹙眉，正欲发怒，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

“赵寻誉。”白素如蝴蝶般飞进来，这世上也只有她这般毫无顾忌地直呼其名。

“郡主。”太监行了一礼，退至一旁。

白素看了太监一眼，唇角扬起笑意，挨到赵寻誉身边，笑呵呵道：“我方才经过羽山阁看到李凤吉在那儿呢。”顿了一顿，白素注视着赵寻誉的表情，继续道，“我猜想肯定还是那件事，眼见着别人把女儿妹妹往宫里送，他没有女儿也没有妹妹便将哥哥李凤英的女儿过继过来，可谓煞费苦心了，你就领他一份情吧。”

赵寻誉蓦地看向她，眼中竟有几分隐隐的怒气，过了好一会儿，终究不忍心对她发怒，猝然叹息：“我又如何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处处为我着想，我若接纳了王公大臣们的好意，既能安定了人心，手里也多了把柄，想他们的女儿妹妹在此，谅他们也不敢任意妄为，只是，只是……白素，唉，你怎么就不懂……”

“你既然都明白为什么还这样为难呀？”白素道，“天下初定，人心不稳，这个时侯不能节外生枝，后宫那么大，多几个女人又何妨？至于你爱谁宠谁那就不是那些王公大臣们能过问的了。”

赵寻誉缓缓坐下，眸中忽然弥漫起悲哀的神色。

见他如此，白素有些心疼起来，柔声道：“我知道你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然而你现在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了，孰轻孰重你要看清楚才好。”

赵寻誉闻言，抬头看向白素，望进她眼眸的深处，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好，依你。”

听到他这样说，白素竟没有半点的愉悦，心头忽然笼罩起沉重的内疚感，然而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宽慰他，半响才呵呵一笑，道：“哎呀，别担心啦，你若不喜欢那些女人，我肯定站在你这边帮你。”

“怎么帮？”赵寻誉忽然抬起头，笑着问。

怎么帮？

这个问题到没有想过。

白素转动着眼珠子，思索良久，答道：“不让他们缠着你，你知道女人有时候很麻烦的，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当然我除外，我和她们不一样，哈哈……那个，我就帮你出主意好了。”

赵寻誉望着她白皙的面容，那样璀璨烂漫的笑明明在他眼前晃动，然而却遥不可及，似乎用尽一生的力气也没有办法触及到。

他默不作声地苦笑了一下，下一刻又变回了那个傲视天下的绝顶帝王，长身玉立，自信和从容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流露出来，淡淡道：“这会儿该去见见李凤吉了，了却他一桩心事。”赵寻誉走到门口，忽又转身，“啊，对了，白素，你说封他女儿什么好呢？”

“这个……李凤吉好歹也算是前朝重臣，晋个妃位不算委屈她吧？”白素问道。

赵寻誉略一沉思，并不作答，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