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账，我会跟你们蒋家算，让你爸洗干净脖子等着！”话落，陆启然抱起秦羽落，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转身离开。

蒋梦哲趴在地上，透过有限的缝隙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消失，他痛恨的抓着地上的碎片，不顾双手被割的鲜血淋漓，发出了野兽死亡前的嘶吼，秦羽落，陆启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上了车，朱文都不忍心去看秦羽落的惨状，她靠在陆启然怀里，发泄过后，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情绪一般，麻木的像个提线木偶。

“总裁，去哪。”

“去陆苑。”陆启然一边拢紧秦羽落身上的外套，一边把她抱的更紧，他发现她在抖。

“是。”陆苑是陆启然的私人领地，在江城蓝山的山顶，是一片占地广茂的园林，也是陆启然从不允许外人踏足的家。

带秦小姐去陆苑，已经能说明秦小姐在陆少心中的地位了。

“我要回家。”车厢里，她蚊蝇一样的声音，依旧清楚地传入两个人的耳中。

“我要回家……”如今，再没有任何地方，能容纳她所有的伤。

陆启然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诱哄：“乖，听话。”

“我要回家。”不管陆启然说什么，秦羽落反反复复就重复着一句话，她要回家，回那个她走了二十五年，才走到的家……

陆启然只能让朱文掉头，送秦羽落回水岸华苑。

到了楼下，秦羽落失魂落魄的下了车，陆启然就跟在她身后，在她拉开楼宇门的时候，秦羽落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回去吧。别跟着我。”

陆启然站在原地，眼看着那扇门隔绝了他跟秦羽落。

秦羽落刚走进电梯，眼泪就崩溃了，她咬着拳头，声声呜咽渐渐变成声嘶力竭的嘶吼：“啊——！啊！！！”

二十五年了，为什么就是不能放她一条生路！还要让她怎么做，还要让她怎么做！

她都已经放下了，放弃了，不强求了！

她就是眷恋温暖而已，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吗！

她冲进家门，找了一条毯子把自己紧紧包裹，她把家里所有的烟都掏出来，一根接一根的抽。

楼下，陆启然颀长的身姿，靠在车上，抬头看着秦羽落家的方向，哪里猩红的一点光芒一直未断……

“总裁，”朱文走进：“秦小姐的状态……”

陆启然比谁都更明白，他挥挥手，掏出电话。

孙雨菲正在上班，最近在跟一个新闻，这是他荣升副主编之后的第一个大案，能不能稳住自己的位置，就看这个案子能不能办下来。

电话，就是在这时候响的。

孙雨菲本来不想接的，但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好像真有什么急事一样，孙雨菲不耐烦的接通电话：“谁啊！”

“孙雨菲。”

“谁啊？”这低沉暗哑的声音，砰的一下击中了孙雨菲的心，孙雨菲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确认自己不认识，但这声音可真是好听，为了给不知名的好声音留下一个好印象，孙雨菲放柔了声音：“你哪位？”

“陆启然。”

“我靠！”三个字就让孙雨菲破功，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陆陆陆陆大总裁！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秦羽落出事了。”

砰！

孙雨菲一激动，把凳子掀翻了，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她，她却只听着电话：“怎么回事！”

“她现在在家，你去看看。”陆启然没说因为什么，这更让孙雨菲忐忑。

她顾不得继续开会，扔下一屋子人就跑了。

“诶诶，副主编，开会啊！”

“你们开吧！”一句话后孙雨菲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孙雨菲拦了一辆车，二十分钟后，到达了秦羽落家楼下。

她一眼就看到陆启然靠在银白的车身上过，脚底一片烟头。

孙雨菲快速跑过去，逮着陆启然就问：“怎么回事！”

陆启然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孙雨菲气的差点没踩他，最后只瞪了他一眼，就冲进了楼里。

还好小羽毛给了她备用钥匙，不然她还进不去了呢。

刚打开秦羽落的家门，一阵烟就涌了出来，孙雨菲咳嗽了两声，才看到缩在角落里，红着眼睛抽烟的秦羽落。

孙雨菲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秦羽落，她吓得跑过去，入目比远看更加让孙雨菲崩溃。

秦羽落披着一件西装外套，身上的衣服一条一条的挂着，露出的皮肤上还有青青紫紫的痕迹，这一看就是……

孙雨菲秉着呼吸，几次伸手想要去触碰秦羽落，最后都收了回来，她怕把秦羽落碰碎：“小羽毛，你怎么了。”

秦羽落迟滞的双眸动了动，盯着孙雨菲看了好一会，她的唇角艰难的弯了弯，声音轻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碎：“雨菲，我好累啊。”

孙雨菲脸上一凉，声音充满了恐惧：“小羽毛，你别吓我，有什么事你说，你别憋着啊。”

秦羽落笑着笑着，声音破碎成了哽咽：“雨菲，我想喝酒。”

孙雨菲想说她去买，可是她实在不敢放秦羽落一个人呆着，想了一会，她偷偷给陆启然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让人给送酒来了，马上就到，你先别憋着，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好不好……”孙雨菲想靠近秦羽落，却感觉这不过一臂之隔的距离，怎么都无法跨越。

秦羽落目光空洞的望向落地窗外：“天，黑了……”

夕阳下，倦鸟归巢，老妪跟老翁携手归家，她一个人，圈进在心中的黑暗里，找不到出路。

不多一会房门被敲响，孙雨菲打开门就看到朱文拎着两大袋子东西站在门口。

朱文朝孙雨菲点了点头就把东西递给了孙雨菲，趁此机会，他往房间里望了一眼，看到秦羽落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内心扼腕，也将蒋家和蒋梦哲恨在心上。

送完东西，朱文回到车上，看着后座上闭目养神的陆启然说：“秦小姐状态，很不稳定。”

陆启然睁开眼，半晌说了一句话：“让吴言回来。”

“是，那，蒋家。”

秦羽落狼狈样子，麻木的脸一直在陆启然眼前晃，心尖上蔓延的疼，让陆启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