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刺死的男人，在雪地当中连滚带爬的到了他的身边，老板头发逐渐变得苍白，皮肤褶皱逐渐变得苍老起来。

正如一开始从男人口中说的那样，就是一个七老八十的样子，那苍白干枯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开。

直到爬到了那男人的面前，也不担心那剑有多锋利，直接上手抓住了剑身。“饶了他吧，饶了他吧，他也是无辜的。”

男人却不领情，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了老板。

“呵，我虽死，但是百里大人永远都不会失败！”倾身刺向那插进胸膛的剑，直到让剑将他贯穿。

那双阴狠的双眼逐渐暗淡，只有那瞬间的魔气闪烁一下彻底熄灭，面前的男人再没有了气息，跪在地上垂着脑袋，没了生息。

廖白和路远桥收回了剑，看着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动作的男人，还有一旁的老板。

那老板颤抖着双手，伸手拥抱住男人的身体，轻轻拍打着男人的后背，像是对待久别重逢的游子那般，双眼之中的慈爱是掩饰不住的。

“他是我的孩子啊......他是我和夫人的孩子啊......”

老板啜泣着坐在雪地之中，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神情悲伤眼中也没有了光亮，无声无息最是心伤，对于这个老人也也是如此。

廖白看着他有些动容，上前搀扶着老人的手肘，轻而易举的就将老人与那男人分开，廖白微微发愣。

握着老人的手臂捏了捏，就这样扶着他，却如同扶着一个摇曳的浮萍，没有了希望也没有了过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他已经不再是你的儿子了。”

变成老人的老板任由廖白搀扶。“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老人颤抖着声音听得让人难受，每个音节包含着的悲伤如同身体的每一寸都碎裂落尽了一地苍凉。

祭北雁已经撤掉了结界，看着廖白将老板搀扶到了大堂，周围的人纷纷避让。

刚才那骇人的一幕已经深深的留在他们的脑海当中，毕竟是商队当中训练有素的人，不会因为现在的一切而慌乱。

倒也是见多了世面的。

茗茉见状上前去查看那死亡的男人，想要知道那男人呢之前吃进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想要知道些关于百里袭的线索。

跪着的男人已经被放倒，茗茉从怀中掏出一套奇奇怪怪的刀来救开始了她的研究，路远桥皱眉有一点反胃，随着廖白进了房门。

却在途径祭北雁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本来时低着头的路远桥顺着祭北雁的下摆向上看去，仔细观察着这个非同寻常的人。

祭北雁略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路远桥有些不好意思，抬手相握行礼，便进了门去。

祭北雁垂眸沉思一瞬，目光停留在那检查尸体的茗茉身上，逐渐，他又看向了院门的方向，忽然对廖白缓缓开口。“寒衣，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廖白回头瞧了一眼祭北雁，属实没有想到他还会关心寒衣，顺着祭北雁的目光看向门口，确实没有寒衣的身影。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相信寒衣可以穿过这风雪。“她经历了很多，这小小风雪难不倒她。”

虽然嘴上这么说，廖白还是有一些担心的，扶着老人到了屋子当中，更有几个人在沈箐初的吩咐下上前帮忙。

将那老人抬到了楼上的客房之中，暂且让他安置。

路远桥还在大堂暗中打量着祭北雁，想要上前试探的时候，看着祭北雁的眼神，小腿肚一阵发抖，连路都有点走不动，更不要说是开口说话。

路远桥很少见到又这种气势的人，这个祭北雁绝对不简单。

夜晚的风雪已经逐渐平息，没有了那飓风之下，雪花洋洋洒洒变得温和，远处的黑暗之中，也没有了那些低吟声。

可是在来的路上，仍然没有寒衣的踪影。

祭北雁本不想理会仙乾殿的事情，更不想管仙乾殿的人，唯独寒衣，那个在大雪中蹦跳打滚的女孩儿，总在不经意间想要确定她是否安好。

远处的东方微微露出了青色，这漫长的夜终究在那男人死去的一刻停止了疯狂的怒吼。天气明朗起来，唯有地上那半米高的积雪，证明着这一夜的疯狂。

“寒衣还没有消息，我顺着来时的路去迎一迎。”路远桥说完已经走出了院子，廖白没有阻拦，他和所有人一样有些担心寒衣的安危。

廖白走到了茗茉的身旁，此时的茗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一言不发

“茗茉姑娘，可看出了什么？”

“没看出什么来，就是一般存有心魔的人罢了，死了就是死透了。”茗茉对待这个男人毫无感情，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一具死相恐怖的尸体。

廖白叹气，看来是办呢从茗茉的口中得到什么，转而再去看了看那已经恢复模样的老板。

这个即将结束此生的老人已经流尽了眼泪，看着窗外远处的天空之中，那升起的朝阳出神。

那微弱的光芒映在老人的眼中，虽有光芒，却已经失了灵魂。

廖白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老人的床边，他不知道失去儿子到底是什么感受，却也因为面前老人的悲痛而动容。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老人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茗茉张罗着将那死去的男人搬到后院烧了。

本没有人想要帮忙，却在沈箐初的吩咐下，井井有条的恢复着这场混乱。

祭北雁已经如同初见时那般无害，却早已明白，这温柔无害也只是他所展现的一方面而已。

院门已经没有动静，祭北雁摇了摇头道了句可惜便回了房间。

沈箐初看着祭北雁的背影没有说话也不像是平时那般跟上，窈窕的身姿扶着破败的门边看着前面的院门。

心中祈祷着，一切无事才好。沈箐初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种心情就如同祭北雁对寒衣的关心而已。

在沈箐初的注视之下，终于有了消息，率先进门的是路远桥，寒衣紧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