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此生换你成仙
作者:六耳猕珺 | 分类:幻言 | 字数:1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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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长久
“那声归山哨......”
路远桥点了点头。“他们也摸不清雾山的情况,若不是有地图,那就只能把这雾散了。”
能见度确实高了不少,寒衣也看见了隐藏在废城后面的一条小路,两边虽有杂草,可路上却干净的很,上坡的地方还铺着青石板,竟不像是经历百年风霜的模样。
“路远桥,我觉得,那条路在朝着我们招手。”
路远桥无语的看了一眼寒衣,朝着那路走去,寒衣搀着路远桥一起过去。
踏上了那路之后,两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入口被树丛再次封上,像是特意等路远桥和寒衣一般,当他们走过之后,入口便消失不见。
也就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城中拥入一批仙乾殿的弟子,统一的穿着,右手臂上还绑着一条红色绸带,带队的不是鳌溶。
他们也在打探着城里的模样,可那路口已经消失不见,而他们也不敢贸然向前,吹起了归山哨,是和鳌溶汇报位置的内容。
然而,寒衣和路远桥却没能听见这哨子的声音,这条路似乎有着什么奇怪的力量,阻隔了两方的人。
一路向上,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隔着一片林子的另一边,寒衣似乎看见姜磊和童苗。
寒衣拽了拽路远桥的袖子指着那边,路远桥看了过去,单手扬起抚着寒衣的头压低了身体躲在了枯草丛后面。
对面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路远桥和寒衣,一直顺着路向上走,他们的表情有些木讷,机械的迈着步伐。
而他们的身边竟然飞舞着不少的蝴蝶。
寒衣看见那蝴蝶就能想起路远桥吃下去的那只,心里就犯恶心,瞧着当事人根本不知情,应该也算是好事。
瞧着他们走远,路远桥才站直了身体,可他手中的剑却铮铮响着,正是因为姜磊在附近的缘故,这是把灵剑,自然认得它的主人。
拿在手里不安全,路远桥走到一旁,虎口转正紧握那剑柄,高高的举起袖摆飞扬,狠狠落下时,一阵争鸣,剑身直入一旁坚硬的岩石之中。
插进了半个剑去,看着那样子拔是拔不出来了。
路远桥轻咳两声松开了手,这一下子用了力气扯到了伤口,殷殷血流顺着胳膊再次将斑驳的手臂染红。
寒衣看的心疼却无能为力,恨自己不曾好好学学医术。
走着走着,路的两旁隐约出现了不少尸骨,新的旧的混在一起,分辨不谁是谁来。
越是往上走,尸骨堆的越多。
两个人并排走的距离越来越窄,寒衣只好跟在路远桥的身后,也是时刻注意着路远桥的状态。
而路远桥也不放心寒衣在身后,这诡异的地方要是发生了什么,就路远桥现在的情况无能为力。
想了想,路远桥回过头,认真的看着寒衣。“你在后面走我不放心。”
寒衣根本就不听路远桥的话,直接回了一句。“你走后面我更不放心,这万一昏了头摔了下去可怎么办,我在后面还能接着你。”
寒衣想让路远桥听话,也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还特意的扎了个马步拍了拍腿。“瞧见没,结实的很,你就放心的往前走,后面有我!”
路远桥笑了,这几天都是紧绷着神经,这还是难得的感到轻松,这么一笑仍然是寒衣认识的那个如同月下薄云的少年,眉眼之间还是那意气模样,那一身的狼狈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那股子清朗。
路远桥仍然不放心一个人在身后,更不愿像她说的那般昏了头成了寒衣的累赘,他犹豫了一瞬,可还是缓缓的抬起手来,掌心向上纤指柔情。“手给我。”
寒衣心中一动,看着那掌心布满伤痕,寒衣摇了摇头。
路远桥倒没有多想,屈起手指握了拳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收回了手。
转过身去背对着寒衣,路远桥的脸上遍布炎凉,自嘲轻笑,不知何时动了心软,对着寒衣重拾了感情,仔细回忆起当时接近寒衣的目的,无非是打探与利用。
不夹杂任何的感情,是何等的简单。
可不知从何时起,监视逐渐变成了陪伴,利用逐渐演变成了保护,唯一难受的就是瓮族当中的刻意诬陷,愧疚将伴随他一生了吧。
路远桥自认一身肮脏怎配她的纯良。
默不作声的朝前走了两步,路远桥又何尝不知这身体状况,可依旧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寒衣。
寒衣从路远桥的沉默当中感到了一丝悲切,只当是被拂了面子生了闷气,怎知道路远桥城府深也是个别扭的性子。
“路远桥?”寒衣试探着叫着他的名字,路远桥却默声不答,只是慢慢走着,看着眼下的青石板,余光却一直看着寒衣的衣摆。
“路远桥......”
“什么?”
这次路远桥倒是回答了,可寒衣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的氛围有一些尴尬,寒衣也默不作声了。
忽然路远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寒衣。“我们不能并排走,你不放心我在后,我也不放心你。”
路远桥理了下袖子,将一端的布料递给寒衣。“扯着我的袖子走,也多说些话,好让我知道你在后面,我们可不能走散了。”
寒衣这次倒是痛快,扯着路远桥的袖子就不放手。
路远桥这才放心的走着。
而寒衣却不知道说什么。“路远桥,我不知道说什么啊。”
“嗯......”路远桥沉吟一瞬便说道。“那就叫我的名字。”
“好。”
两个人就这么走着,寒衣拉着路远桥的袖子,嘴上叫着路远桥的名字,每叫一次路远桥都会回答。
“路远桥。”
“嗯。”
“路远桥。”
“嗯。”
“路远桥。”
......
不知不觉,路远桥心头酸涩,嘴角轻颤一时竟热了眼眶,却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只觉得,只要寒衣叫了他的名字,他一定要回答。“嗯。”
一行山路两个人,说不出尽头却愿时间长久。
上山的路变得崎岖难行,寒衣念着路远桥的名字还喘着粗气,空气逐渐稀薄可这路依旧没有尽头。
两边的草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遍地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