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岚找到了一片夹缝，但也仅仅是夹缝而已，在这里夏岚就不用再像之前那般全力以赴地支撑着周围的空间了——否则他必定会超负荷崩溃而死。

这里大约是一个平均横截面积0.3平方米、高度在2米左右的三棱柱，气压在0.9个标准大气压，重力大约0.2G，环境温度-9摄氏度——这些数值显然意味着他们所在的区域有着异常的自然环境。

因为空间有限，三人依旧不得不相当靠近地靠着站在一起。

虽然没法大幅度地调整姿势、不得不维持着这个过于亲昵的姿势。

他以自己衣服上预备的节点为核心，搭建了一个能贴合空间边界的结界，防止三人因为微小的移动而被卷入那些不稳定的空间。

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夏岚叹了口气，很是僵硬地松开一直按在她们头顶的手掌，垂下手臂，拍了拍腰间环绕的两对藕臂，幽幽道：“可以松开手了，稍微往后退一点靠在墙壁上就行。”

“我们这是在哪里了？感觉气压好低，氧气也好稀薄。”幽灵鲨仰起头弱弱地问道。

“嘭~”另一边传来斯卡蒂后脑勺撞在结界上的脆响。

虽然幽灵鲨非常努力地尝试着与夏岚怀里那个方块沟通，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不由得对方才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产生了怀疑。

夏岚考虑了一下，解释道：“我们现在应该在大气层内了，是在距离地面不知道多少千米左右的高空中，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空间非常破碎……也许这与这个星球上的文明没有发展任何航天事业有关。”

“反正总而言之，除了饿死，我们现在还是安全的。”他无奈地咧嘴回答道。

“可惜就是……”他可惜了一声，忽地止住了声音，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之中继续道：“可惜这里没有施展空间，不然我指不定得临死前狂欢一场。”

“怎么这就准备死了啊！”斯卡蒂嗔怪道，而幽灵鲨则是有些好笑地轻轻抖了两下，打趣道：“不介意我看着吗？”

她说着，似乎是觉得此时正是乘人之危的好时机，踮起脚勾住夏岚的脖子，满是调皮与媚意地呼起了湿润的气流。

被一左一右两位血脉相通的美人如此看着，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微微加速起来，并且随之带动了她们二人早已与他同调的心声，让狭隘的空间之中平添了几分火热旖旎。

感受到两人似乎有些上升的体温，夏岚暗道不妙，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冲动居然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如果不解决就会快速递增。

除开血脉因素，如此紧密地贴贴自然功不可没，如若不是夏岚修改了自己的激素水平，此时早已被这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引得坚不可摧。

“呼……”他呼出一口气，在结界上开出一道口子，让寒冷刺骨的灌了进来。

虽然仅仅一瞬，但还是引得两人一阵惊呼与瑟缩，原本还算旖旎的氛围被刮得支离破碎。

避开幽灵鲨愤懑幽怨的目光，夏岚往后挪了挪身子、贴着固化的边界道：“别忘了，我们现在可还是在高空呢，还是先省省吧。”

“但是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呢？”斯卡蒂舒张开刚刚缩起来的脖子，也稍微向后挪了挪，开口问道。

她比幽灵鲨稍微大上一些，如果不稍微后退一点就会一直挤着，难免感到几分胸闷。

夏岚考虑道：“现在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对我们现在所在的这片区域进行延展，探索其他更大的空间区域，就像是走台阶那样一点一点向着地面靠近。”

“但是……”他说着顿时就露出了难受的表情，说道：“与正常的世界不同，这一次转移保守估计有上万个可能性，其中有多少可以去的空间碎片完全是听天由命，即使两三秒一个也要花费巨大的时间，运气差的话我还没找到正确答案就已经过劳死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

“希望能在后续的空间里找到能提供有机质的地方吧。”幽灵鲨好久才说道。

他想了一下，向幽灵鲨叮嘱道：“那么我现在就和斯卡蒂一起去用精神力探索了，虽然风险可能会大一些，但是效率高，你呆在这里守好就行。”

“嗯，我会的。”她乖巧地应道。

感受到两人变得非常缓和的呼吸声，身材娇小的幽灵鲨仰首看向夏岚的脸庞，愣愣出神了片刻之后，试探着摸了两摸，见没有任何回应便微微勾起了嘴角。

……

在面对着夏岚窃窃私语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仿佛是想说的话说尽了，少女靠在他身前，悠悠然地闭上了眼睛，想要借着这片刻的安静小憩一会儿。

夏岚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旋即继续将意志投向这片无穷无尽的破碎空间之海。

在深入探索之后才能意识到，这片破碎空间可能源自于一场非常非常浩大的毁灭，其中即使是到了今天也依旧残留着许多危险的物质。

有的混沌空间碎片之中夹着晶体碎屑，有的自我闭环空间之中激荡着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冷却的高能粒子流，有的盒子大小的空间碎片之中则有着冰雪、金属与晶体……

第十九章 失落空间

但幸运的是，他们探索了大约一个小时、看过上千个碎片之后也没有发现能对灵魂起到威胁的物质、能量，这让他们本能地放松了警惕，探索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呜！”

不知何时，突如其来的闷哼声吓了夏岚一跳，赶忙跳转至斯卡蒂的身边，见她仅仅是“被烫到了”才松了口气，看向她近处的这枚足有五六立方米的空间，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邪魔的残存物质？！”

这片空间的中央静静地存在着一截有着四指的漆黑爪子，它通体黑雾缠绕，并且逸散出的雾气将整个空间都覆盖了起来。

或许这片空间能在这座“绞肉机”里保持如此大的形体，或许正是有着这枚邪魔碎片的影响。

“这*炎国粗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怎么有这么多东西。”夏岚嘀咕了一声，接着便离开了，回到方才那片区域继续探索。

以人类的意志在抽象的空间里来回穿梭，总有一种盗梦空间的感觉，但他们作为神的一面却能完美地应付这种状况，以至于一路上都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简而言之就是作者也写不明白）

……

而在两人深入探索的时候，渐入深眠的幽灵鲨迎来了些许她一直都期望的东西。

剧情里的她虽然因源石、深海教会的折磨而遭受了巨大的苦难，但却也因为源石获得了超越现实的心灵力量——

梦境或是现实？

疯狂或是理性？

在沉醉与混沌之间保存自我，在恐惧与癫狂的夹缝之中寻得真谛，在人与怪物的道路中央求得一夕安寝。

其实每一位深海猎人都有类似的特质，他们能在猎人转化实验之中保持自我，能在直面海嗣神明之时依旧清醒，且奋起直击……

论起“成为怪物”，他们比夏岚走得更为遥远。

那绝不仅仅是骨血与运气所能决定的。

故此，每一位深海猎人都是百万中无一的“天才”。

而现在，在一片由人力搭建的记忆迷宫之中，幽灵鲨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一道长廊之间。

似乎是对环境有所察觉，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这个充满混沌的世界，愣了数秒钟才回过神来，向着四周望去。

——就像是游戏未渲染地形一般，远处的世界一片迷蒙，但她却知晓如若自己靠近，那些道路、建筑便会自发建成，成为能供她理解的事物。

“这里是什么图书馆么？”她食指抵在下巴上，轻声问道。

在静候了片刻之后，她向着上方的空气招了招手，轻笑道：“那我就打扰啦~”

随着她漫步走去，后方的建筑崩塌，前方的建筑构成，整个世界仿佛便是一个以她为球心的、直径五十米的球体。

她轻抚带着温润质感的墙壁，来到一座无比庞大的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看着上面每个字都能懂、但是连起来就看不懂的书名，歪了歪头便将它放了回去。

“看来这里就是资料库的样子呐~那我进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满是嗔怪地说道，就像是身边有人在听着自己的吐槽一般。

不过既然没有回音，她摊了摊手便继续向着远方看似无垠的空间走去。

在这片寂静且似乎时光永驻的庭院之中，她随意地向着一个方向走着，毫不迟疑，就像是确定路途的终点正是她所期待的事物一般。

事实的确如此，但也并非如此。

在短暂的闲逛之后，幽灵鲨已经轻而易举地摸清了这里的规律——这片并非由现实物质构成的世界由心而生，那就意味着只要坚定不移地认定自己想要的事物在前方，那它就会在前方。

而她向来直来直往、胆大而又心细。

在漫步了不知多久，她来到了这座世界的【中央】——一只看起来像是温泉一般氤氲着淡淡热气的宽阔水池前。

“这又是做什么的呢？”她摸了摸下巴，伸出青葱玉指轻点水面，见它确实如水一般，当即便振奋道：“既然都到这里了，那就泡泡看吧！”

在窸窸窣窣的衣物与光洁肌肤的摩擦声之中，在蒸腾的水汽之间，一具朦胧的纤瘦玉体悄然滑入水中，荡起阵阵波纹。

感受着酥酥麻麻地在体内盘旋的热流，她变得愈发慵懒了起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呵欠。

“呵哈~要是斯卡蒂……还有夏岚也在这里就好了，这么舒服的地方就是得一起嗨才行嘛。”她悠悠地伏在水池的一角，扶着侧脸，仿佛臆想一般满是痴笑地看着远处无垠的虚空。

她捧起一捧池水，看着它们在掌心逐渐蒸腾，化作犹如星屑一般闪闪发亮的细腻雾气、重新落回池水当中……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池水中抬起自己的玉手，看着似乎仿佛染上了淡淡白光的雪白肌肤，微微歪头，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干脆便坐起身子，走出温热的水池。

澄澈的水流从她凹凸有致的莹白肌体上滑落，滴在地面上时又化作白色的闪亮星屑，远远看起来就像是这般朦胧的美丽雾气在追随着她一般。

穿好衣服，幽灵鲨接着便迈着轻快愉悦的脚步，仿佛舞蹈一般向着更远的地方走去。

——后方崩塌，前方搭建，但原本如若天涯的距离似乎已经不再遥远。

不过数十步，刚好一支舞的步子，她见到了自己期待的事物。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东西：圆球、宝石、水滴、魔方、镜子……？

抛开如晶体一般澄澈的质地，它有着无穷无尽难以言喻的样貌，变幻的速度超越了时间的束缚，明明能看清其每一种形态，但却又好像每种形态都是在同一个瞬间出现的。

“这到底是什么呢？”她好奇地走上前，来到这个东西的面前，看到了那个台子上放着的一本小册子。

在看完上面那些有些意义不明的玄乎的描述之后，幽灵鲨摸了摸下巴，决定还是先不要触碰这看上去有着危险的东西，等有机会问问夏岚再看看。

“话说，外面到底过去了多少时间呢？”她轻轻地说道，刹那之间便又心有所感，向着一个方向走去，来到了一只如同水晶铸就、但摸上去非常柔软的温床前，轻快地两步跳了上去。

水晶床“duang~duang~”地弹了两下，引得幽灵鲨满是笑意，接着她便畅快地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她的形体消失在此处，砖石构建的巨大空间即刻开始崩塌，就像计算机关机一般，这里的一切信息回归到了一种人类思维无法直接理解的数据上的“秩序”。

眼前的世界变为了无穷无尽的光怪陆离，感觉就像是自己正在向着天空坠落一般，周围的一切光景都是如此危险，但唯有自己前往的终点才是唯一的让人心安之处。

“嗯~！”

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幽灵鲨在夏岚怀里睁开眼睛，猛地吸了一口他的味道，随即抽出手，捏了捏斯卡蒂丰厚的Q弹，见对方脸上出现了微弱的扭捏之意才满意地松开手，顺带拿来自己个人终端。

“就这么点时间么？”她嘀咕道，估摸着现实中才过去了十来分钟，仿佛刚才所见的一切真的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过既然是梦，那就有的是时间在其中探索了呢，而且多泡泡那个水池应该对我蛮有好处的？”她歪着头想道，思索着那东西到底能为自己带来什么。

如果猜想一下的话，那个东西和斯卡蒂给自己描述的夏岚“练功”时的感觉差不多，多半就是两位先民给夏岚准备的灵魂材料了，不过就是没想到她才是第一个使用它的人。

“哼哼~”想到自己才是第一个，幽灵鲨顿时露出了浅浅的高兴之色。

发觉自己得意忘形，她轻咳了一声，故作正经地转过头，把脸贴在半透明的壁障之上，看向周围的无垠虚空。

她忽然愣住了，一双美眸忽然开始飞速地四处望来往去，脸上的表情愈发震惊了起来——眼前之景竟是能与她方才梦中返回身躯之时看到的景色有着能够对照之处！

“我刚才那是……梦中神游？”她满是迷惑地说出了一个曾在炎国学到的词语。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有什么特殊能力？！”这个想法在她心底冒出，当即便让她变得兴奋了起来，要知道她可是苦恼了很久自己不能在实际处帮上他们两个这件事了。

“夏岚之前也说过，深海猎人能抗住海怪的大群意志、完成深海猎人的改造、在重多实验者之中脱颖而出，应该是在灵魂上有什么非常之处的……”她越想越欣喜，觉得这个点有机会成为自己当前困境的突破口。

而且……说不定就有机会攻略夏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