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寒看到凤笙歌这样子，哪里还忍心离开？于是，他又转过身去，轻轻地坐在了她的身旁，一双凤眸满是柔情地注视着她，他缓缓地伸出手来抚上她的面颊，声音轻柔得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说道：“笙歌，我去给你倒水，你不是渴了么。”

“水……渴……”凤笙歌迷迷糊糊地听到他说水，于是，她更感觉口渴了，可是，她却是下意识地不想要松开他的衣角，她怕自己这一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了，就像是她之前做的所有的梦一样。

“那你先松开手好不好，你这样抓着我的衣服，我怎么去给你倒水啊？”他说着，语气满是宠溺，她素来娴静如水，他倒是不知道她生起病来竟然多了几分幼稚，像个孩子般，惹人生怜。

“阿寒，别走……”昏迷之中的人儿喃喃地说道。

“好，我不走，我发誓，我一会儿就回来。”楚瑜寒说着，将她脸颊上的细发轻轻地束到耳后。

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之中的她听到了他这句话，她紧紧攥着他衣角的手，竟然缓缓松开了。

楚瑜寒得了空闲，立刻去为她盛了一碗水来，将水放在床头的案上后，他弯下腰来，将躺着的人儿轻轻地扶起来，让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怀里，帮她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后，他才伸手拿起几案上的那碗水来。

“笙歌，水来了，来，我给你端着，你慢慢喝。”他将碗放在她的唇边，耐着性子，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哄着。

昏迷之中的凤笙歌感觉到唇畔的水滴后，她终于张开了嘴，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旅人终于寻到水源般，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咳咳咳……”喝得太急，她不小心呛到了嗓子，用力地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原本昏昏沉沉的头脑，竟然有了一丝清明。

只是她咳嗽得这么严重，倒是将身边的人吓得不轻，楚瑜寒立刻将手里的碗放下，一双大掌，轻轻地拍上了她的后背，“又没有人给你抢，你喝这么急做什么？现在呛到了吧？”

楚瑜寒一边为她顺气，一边低低地埋怨道，看着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地心疼起来，“好受点了没有？”

他自然是知道她现在昏迷着，没有办法来回答他的问题，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是乐此不疲地絮叨着，想来，他在西辽国已经四年了，可是这四年里，他说过的话都加起来，怕是也比不过这短短的几刻钟说得多。

凤笙歌咳了一阵子后，终于理顺了气，她靠着头脑中仅有的一丝清醒，眼皮奋力地挣扎了几下，终于缓缓扯开一道缝，一片模糊的光影之中，她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她伸出手来，一点一点地向上抬起，直到抚上他的脸颊……

“阿寒，是你，对不对？”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欣喜，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闯入楚瑜寒的耳朵里。

他低下头来，对上那双因为生病而变得无精打采的眼眸，不由得身形一顿，随即，他伸出手来，覆上她那纤细的手背，鼻头有些酸涩，狭长的凤眸里有着晶莹的光芒，他薄唇一张一合，声音满是深情地说道：“笙歌，是我，我是你的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