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代表蒋家。华笙，让你和苒苒受委屈了。以后承礼这小子要敢再犯糊涂，我把话放这了，族谱可以没有蒋承礼，但一定有华笙和华苒苒，蒋家是你们永远的后盾。”

语罢，第二杯尽。

华笙也是意料之外，来不及反应，只知先红了眼眶，蒋承礼本要替华笙接了这一杯，华笙只摇了摇头，一饮而尽。

“第三杯，祝大家往后每一天，都好。”

蒋老爷子平常无奇的一句话，却不禁让大家感慨，半辈子叱咤风云的老人，这一刻似乎才终得圆满。

感性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几个小辈带动起来了。

气氛一直活跃到零点。农历新的一年到来了。

11：59pm

华苒苒的手机响了。瞥了眼视讯来电的备注，华苒苒撇了撇嘴，走到后花园，连接了耳机，也随之接起了视频。

时慕雨那张清俊贵气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后是他家书房，暖黄的灯光添了几分柔和。

“苒苒。”

华苒苒的名字是叠字，她身边的人都喊“苒苒”，但每每听到时韬喊这两个字，她的心跳都会漏半拍，就觉得特别缱绻动听。

但华苒苒没回应，盯着视频上的脸，唇线紧抿。

时慕雨也没再多说，目光很专注地看着他家小姑娘。

直到华苒苒被头顶突如其来的烟火惊了神情。

几乎是同时，耳机那端，传来一声好听的低笑。

“苒苒，新年快乐！”

“我很想你。”

好吧，华苒苒突然没脾气了，虽然有点气不过自己太好哄。

“新年快乐！”

“你看，这里放烟花了诶，J城竟然也可以放。”

耳边又是一阵低笑，华苒苒到底没忍住把视线从绚烂的烟火转移到屏幕的俊颜上。

“喜欢吗？”

华苒苒毫不犹豫地点头，突然想到什么。

“时韬，这……不会，是你的手笔吧？”

虽是问句，但不知怎么，心里却很笃定。

“嗯，时间不能太长，最多五分钟，赶紧多看两眼。”

华苒苒这时哪还想看烟火。

“你不会被抓吧？”

时慕雨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会。”

“我有不在场的证据。”

华苒苒也忍不住笑了。

“苒苒，终于笑了。”

“别生气了，以后你的信息我一定及时回应，就算很忙，我也给你个信号，好吗？”

华苒苒收住了笑，虽然嘴角还是不自觉上扬着。

“说到就要做到！”

“一定。”

华苒苒看着屏幕里的人，微张了张口，想问的话还是压下了。

“J城的冬天真冷啊……”

万能的天气梗。

时韬唇角微勾，靠在书房沙发上，慵懒又不失贵气。

“嗯，多穿点。”

“没什么要问的吗？”

华苒苒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每次都把问题抛给她。

“你呢？知道我不高兴，也不打算说点什么？”

时慕雨盯着屏幕的小姑娘，很认真的看着，隔着屏幕华苒苒都能感觉到那双深眸里埋着的烈焰，烫的她脸红耳赤。每次对视，她都抑制不住地心跳加速，有种如坠深渊的感觉。

就在她快顶不住这种心跳，准备转移话题的时候。

“苒苒，我们在打造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

“目前主要集中在科技军工，好几年了，现在规模初成。”

“我并不是刻意隐瞒你什么，但确实也有一些链条处于黑灰地带，具体原因很多，现在还无法完全避免，但慢慢会转好。”

“不告诉你，是因为太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怕你担心，更怕会有危险牵涉到你。”

“苒苒，在和你一起之前，面对生死，我都很淡然，我以为我会一直这么泰然处之。直到遇见你，喜欢你，我不淡定了。”

迎着屏幕里认真又专注的眼神，华苒苒原本心里那么一丝丝芥蒂也彻底没了。

想到时韬之前的枪伤，他说好几年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长期都在这种高危环境下生存？好想抱抱哦……

时慕雨一直没等到小姑娘的反应，脸有点紧绷，紧张的感觉，怕她不高兴，怕她……不要他……

“苒苒……”

“时韬……”

两人不约而同。

“你先说。”

“你先说。”

再一次。华苒苒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尽是温暖的笑意。

“你先说，我以为你说完了，我先听你说完。”

时慕雨有点犹豫，但还是扭捏地把自己害怕的事说了出口。

“你……会不会突然发现我不是你的理想型……”

“苒苒，除了分手，其他任何要求我都接受。你如果觉得不能接受我周边的环境，这些事，我可以全身而退。”

刚准备找大少汇报的唐木在书房外听到了大少讲的话，吓得手里的资料啪的全掉地上，被时慕雨狠狠瞪了一眼。

唐木心想，以退为进？大少好腹黑！

万一认真的？先替二少和程少捏把汗。

华苒苒看着屏幕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很真诚地开口。

“时韬，我17年来的经历都很简单平凡，我不了解你说的商业版图，更不懂你说的那些黑灰地带。”

华苒苒顿了顿，也清楚看到了屏幕里那张一向淡定的脸出现了一瞬的慌神，继续说道。

“我想象不到会面临怎样的危险，但我现在能确定的是，我没有因为你的不安定，而动摇对你的感情。相反，好像更深了……”

“时韬，我想抱抱你，不想你总是在危机的漩涡里，但如果你有必须要承担的理由，我只希望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可以吗？”

说完，华苒苒浅浅地笑着，漫天星辰都在她眼眸。

“我答应你！”

时慕雨捏了一把掌心，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真的完蛋了，这个小姑娘，一句话可以让他下地狱，一句话可以让他上天堂。

蒋家二楼，蒋璐站在房间的阳台。啧啧几声摇了摇头。

华笙带着华苒苒和凌晨在开学前两天要回C市，蒋承礼毫无疑问跟着，就很不爽凌际波也一同去。

蒋承礼：“你怎么要跟着去C市？”

凌际波有点懵：“哪次不是我送他们去？”

蒋承礼：“那是之前我没在，现在大可不必。”

凌际波哭笑不得：“好歹，我送我女儿天经地义吧。”

蒋承礼还想说什么，被华笙一个眼神制止了。

凌际波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当年的事，尽管薛婷当初颠倒黑白地闹得人尽皆知，也并没有牵扯出凌际波。

因此面对蒋承礼若有若无的敌意，很是莫名其妙，也怀疑自己是错觉？毕竟上学那会儿，蒋承礼对他也是这样莫名其妙。但那时两家关系本就不好，现在好歹是表兄弟。

华苒苒和凌晨全程憋笑看戏，好不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