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良田之农女掌家
作者:咸时 | 分类:女生 | 字数:31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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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碧浔殿的主殿算是被烧了个干干净净,一旁的西侧殿也被烧掉了一大半,李千昊就在火势弱下去的时候偷偷又将魏央送回了碧浔殿,又找了养花的水坛放在她前面,故而控制住火势之后侍卫和太监匆忙往屋内去时,寻遍整个碧浔殿只在墙角养花的水坛后找到了昏迷的魏央,至于冀镡,想来便是那放玉器的架子旁边那已经被烧得看不清是谁的漆黑焦尸。
冀烨亲自去瞧了那焦尸,也是看不出来一丝熟悉之感,只是觉得后背莫名地冒着凉意,匆忙退了出去。
魏央吸入了不少烟灰,现下还在昏迷之中,太医说怕是救过来的希望极小,可是李千昊却说南唐皇室有医治这病的方,故而并不曾被送往魏府,而是直接送到了李千昊那里,魏成光去看了几回,李千昊都借口魏央的伤势不宜见人而推辞了出去。
碍着李千昊是南唐皇子,魏成光发作不得,想要进宫去找元武帝说一说吧,这元武帝又生了急病,这几日一直在咯血,瞧着也是不好,三皇子和五皇子日日交换着侍疾,他也不好前去打扰,只好先行忍耐,想着过几日等李千昊将魏央治好了,再接回魏府也不迟。
冀落月醒了之后便问起冀镡的事情,一旁的小丫鬟支支吾吾着不敢回答,冀落月伸手摔了身旁所有能够得到的东西,直说若是镇南王爷不在她也不活了,一旁的小丫鬟皆是吓破了胆,却又不敢上前去劝。还是珠翠去请了乌和宛玉过来,方才制住了冀落月。
乌和宛玉挥手遣散了身边所有的宫女,方才一个巴掌甩了过去,骂了一句:“你在这里作什么?若不是你,会弄成这个样子!”
冀落月挨了乌和宛玉一巴掌之后就是不住地哭,终于是咬着下唇说了一句:“我宁愿……死的是我……母妃,表哥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去的侍卫只发现了昏迷的魏小姐和被烧焦了的一具尸体,”乌和宛玉虽是瞧着冀落月这副样子心中不忍却还是直接说了出来,“想来……除了王爷也没有其他人了……”
冀落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几乎要将自己的下嘴唇咬掉,靠在乌和宛玉的怀里哭到声嘶力竭,最后才说了句:“怎么会这样……母妃……若是我知道会这样……我宁愿叫他和魏央在一起,最起码他还活着,我还有念想……如今,一切都没了,母妃……一切都没了……”
魏央就这样被李千昊看管起来,虽是请了大把的大夫救治,但是瞧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围着的架势,倒像是怕魏央突然醒过来跑了出去。或是怕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将魏央救了出去。
魏央昏迷的第三日,元武帝病重,昏迷不醒。整个太医院的大臣跪了一地。叩头跪哭说怕是药石无效。
魏央昏迷的第四日,元武帝已经是水米不进,连好不容易喂进去的人参汤也基本都吐了出来,只靠太医院首领章太医使银针吊着最后一口气。乌和宛玉自四公主处知晓了元武帝病重的事情,不顾禁足之令冲了出来,却在殿前被三皇子拦住。
三皇子说:“玉娘娘,父皇此刻怕是不想见您。”
“见不见不是你说了算的,”乌和宛玉眼眶通红,“本宫与皇上相处了这么多年,皇上如今病重,本宫进去看看也是无可厚非。”台宏名亡。
三皇子抿唇一笑,面上端得是闲静无双。“玉娘娘,父皇从前便下令禁了您的足,根本就是不愿见您的意思,为了父皇的身体着想,你还是别去他跟前气他。以免这一口气上不来,登时便撒手归西。”
“你……”乌和宛玉被三皇子气得说不上话来,只伸手指着他。却见三皇子又是一笑,转头对旁边的人厉声说道:“来人啊,将玉娘娘送回去,若无吩咐,不许她和其他人接近。”
“你这是犯上作乱!”乌和宛玉拼命挣扎却是挣脱不了那些侍卫的禁锢,“三殿下,你枉为人子!”
五皇子也是几日未睡,此时听见喧哗声走了出来,却只瞧见了被捂住嘴巴拖走的乌和宛玉,打了个哈欠说了句:“这是怎么了?”
“五弟想必累了吧,”三皇子伸手拍了拍五皇子的肩,“我叫人煨了鸡汤,一会儿咱们兄弟去吃一口,玉娘娘这又跑了出来,想要见父皇,父皇身体不好,她这般咋咋呼呼的,进去了也是惹得父皇生气,我便叫人将她送了回去。”
五皇子本来就不欲掺和这宫中之事,听三皇子这般说也只是撇了撇嘴,说了句三哥也该待玉娘娘和气一些,便是不再去管。
魏央昏迷的第五日,李千昊召集为其治病的人说魏央已经有了转醒的迹象,想来再过几日就可恢复清明。
恰巧此时三皇子得空来找李千昊,二人避开身边众人谈了好久,最后只击掌说了句:“合作愉快。”
魏央昏迷的第六日,元武帝的病情愈发严重,三皇子和五皇子日日在龙榻前守着,三皇子也是照旧每日煨了鸡汤,与五皇子同用。
眼见着元武帝的身子一天一天垮了下去,已经有太医建议用千年人参和银针将元武帝最后一口气吊起来,好立国本。
第573章
德皇贵妃只在一旁哭,潇贵妃到底位分不及德皇贵妃不好多言,还是三皇子叹气抹了泪,说了句:“父皇从前身子康健,如今我与五弟也是和睦,这国本立谁其实都是一样,我们既为人子,自然是想再试一试。”
三皇子既出此言,其他人自然是不好再说,元武帝便又喘着粗气于龙榻之上勉强坚持了一日。
魏央昏迷的第六日,魏成光又是前去李千昊处要求见魏央一面,李千昊不似从前般客气,径直派人将魏成光绑了起来送回魏府,并安排人将魏府团团围住,整个府上的人均不可以随意进出。
魏成光破口大骂:“何等宵小,也敢在我北汉恣意妄为,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李千昊轻蔑一笑,拂袖转身,于门口处顿了顿说了句:“魏大人很快就会知道,这北汉谁能当皇帝,我也是能决定一二的,到时候说不定魏大人会很感谢我,能瞧上贵小姐。”
“你无耻!我女儿已经许配了镇南王爷,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便是镇南王爷去了,我女儿将来也是要嫁入镇南王府,替王爷撑起整个府来!”魏成光想要去追李千昊,却被门口的侍卫举刀拦住,李千昊在门口冷冷一笑,说了句:“这些事情,怕是由不得魏大人和魏小姐说了算。”
魏成光再欲说些什么,李千昊却已经挥了手叫侍卫将门锁上,一时间整个魏府都被李千昊的人控制起来,魏岚靠着孙姨娘不住地哭,孙姨娘也是心中没有底,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去见一见魏成光的念头,却是根本出不了屋子。
魏央昏迷的第七日,三皇子和五皇子照旧在龙榻前面守着,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不时给元武帝翻个身,喂口人参汤。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五皇子起身欲看个究竟,三皇子却是伸手拦了一下,说了句:“五弟莫慌。”
五皇子这一愣神,殿中突然就涌进一大群人来,各个持刀相向,五皇子在军中磨砺多年,自然是身怀武功,好生缠斗一番,却是陡然身上无力,被众人押下,抬头去看,却正瞧见三皇子带笑的眸子。
“三哥好计谋。”五皇子轻声一笑,依着众人的刀被押到了一个角落里。
三皇子上前一步,给元武帝掖了掖被角,忽略掉元武帝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瞪得极大的眼睛。
“五弟身怀武艺,若不用点计谋,三哥也是怕不敌,五弟前几日的鸡汤都是闻过了才肯入口,诚然,五弟身在边关多年,略通医术,一般的药自然是瞒不住五弟的鼻子,”三皇子漫步上前,端起那残余的半碗鸡汤,“只是五弟身在边关久了,快要忘记咱们皇家的把戏,这一日一药,单吃皆是提神壮身的药,偏偏凑到一起,就变成了毒。”
三皇子说着便松手,那碗直直地落在地上,五皇子望着那一地的鸡汤和陶瓷碎片出神,半晌才说了句:“如三哥所说,我在边关多年,早就不熟悉了这晋阳城中众人的相处之道,也并未存心要与三哥争一争这皇位,不过是想好好为父皇养老送终罢了,三哥何必如此煞费苦心,叫父皇将死之人还瞧见咱们骨肉相残。”
“五弟并未存心去争,父皇却是存了心的想给,”三皇子说着话里便含了几分咬牙切?的味道,不过还是松了牙关轻声一笑说了句,“五弟幼年便被遣到边关,与苏老将军的次子和镇南王爷一起打拼,看起来是远离晋阳,远离荣华富贵,实则可以获得的东西比我同二哥在晋阳城里能得到的多得多。先前是二哥,待我好不容易扳倒了二哥,五弟你又从边关回来了,父皇就从未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五皇子勉强一笑,说了句:“三哥,你还是如从前一般小心眼。”
“是,我是小心眼,”三皇子瞪圆了眼睛,挥袖扫下一旁桌子上的人参汤来,“我母妃看着有个封号,其实根本入不得父皇的眼,日日只知道诵经念佛,哪如你们一般,自小便有父皇和母妃的**爱,我只能自己瞧着太监和宫女的脸色过日子。后来长大了,你们也不愿意与我玩,你同表哥日日在一起,我强插进去了也是显得我多余得很,你们闯了祸就只是轻轻地被呵斥几句,我呢!父皇那年因着我和你们一起上树掏鸟窝,罚我一天不准吃饭,母妃叫我跪在佛祖面前诵了一下午的经,逼着我发誓再不带你们去做那样的事情,我哪里有本事带着你们做什么事情,你是父皇最疼爱的孩子,表哥是镇南王爷唯一的儿子,我就是个没人要的!”
“我从来不知道三哥你心里藏了这么多事情。”五皇子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忍,若不是前面有侍卫挡着,怕是真想上前安慰一下他的三哥。
“收起你眼睛里的怜悯!”三皇子已经是歇斯底里,哈哈大笑道,“我不需要怜悯,需要怜悯的是你!你已经是沦为了阶下囚,我才是要登上皇位的人!从此这北汉,都是我冀烨的!”
元武帝躺在榻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角流下一颗浑浊的泪水来,他喉间含糊了一句什么,三皇子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听清也懒得听清,正想派人将五皇子押下去,却听见五皇子说了句:“三哥没听清?父皇说……对不起。”
冀烨整个人都好像被一个重物猛地击中,他没有想到元武帝拼尽力气说出的是这样一句话,他原想着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元武帝若是有力气估摸着恨不能从**上跳起来亲手杀了自己再骂自己一句孽障,却未曾想他含糊了半天,竟然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君从无过,元武帝却对自己说了一句对不起。那一刻三皇子想,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元武帝曾在十年前抱起了那个一天没有吃过饭的小皇子,说了一句对不起,该多好。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大军已经攻进了皇宫,由不得他后退了,龙椅在朝他招手,自此这世上,再也没有父子情,兄弟义。
“禀告殿下,大皇子殿下叫属下来报,一切皆已成功。”一人劲装入殿,抱拳道。
“知道了,”冀烨挥了挥手,“告诉大皇子,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必然履行。”
冀烨已经无心再管其他,挥手叫人将五皇子押下去日后再行处置,正当这时德皇贵妃冲了进来给了冀烨一巴掌,直接将他打愣在了那里。
此时五皇子忽然趁着侍卫愣神的功夫挣脱开来,翻身逃了出去,冀烨赶忙遣人去追,捂着脸说了句:“不知母妃是何意思。”
“我竟然不知道你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德皇贵妃抖着手说了句,“里通外国,犯上作乱,你不怕遭天谴吗?”
冀烨忽然大笑起来,直至笑出了眼泪,方才说了句:“我是母妃的亲生儿子,母妃就这么希望我遭天谴?当年父皇不也是利用了西夏的兵力方才坐稳了皇位,如今我利用南唐有何不可,了不起将来也是病死在榻上,眼见着自己的儿子背叛自己!不过我还是要感谢父皇,感谢他亲手断了和乌和宛玉的情分,不然这乌和宛玉仍旧占着贵妃的位置,一封书信送到了西夏,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如此顺利地成事。”
“烨儿,你疯了……你听母妃一句劝好不好,逆天行事,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收手好不好,母妃从此以后为你吃斋念佛,咱们化了这怨念好不好。”德皇贵妃蓄了一眼的泪水,望着三皇子说道。
三皇子不去管她,只望着窗外说了句:“疯的不是我,是母妃,这三千里如画江山马上就要是我囊中之物,母妃却在此刻叫我放弃,不是疯了是什么。母妃还是好好做你的皇太后,日日吃斋念佛我也管不着,母妃大可为了从前的安皇贵妃斋戒一辈子,试试能不能去了母妃手上的血腥气,至于儿子,就不劳母妃费心了。”
此时的元武帝忽然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然后就再也没了声响,德皇贵妃抖着手探了探元武帝的鼻息,却再也探不着。
冀烨瞧着这副光景,叹了气说了句:“皇上驾崩,着人准备后事吧。”
“是。”一旁的侍卫拱了手,赶忙出声应下。
魏央昏迷的第八日,元武帝入殓,下葬泰陵,冀烨登基,改国号为乾,史称元乾帝。
乌和宛玉知晓了元武帝驾崩的消息后,直接一根绳子甩到梁上吊死了自己,宫女发现的时候刚刚断气没多久,舌头不曾吐出来,面色微红,仿佛还是从前刚刚嫁与元武帝时的样子。
乌和宛玉将自己挂在梁上时面前浮现出的也是那年光景,她一个人带着一对随从和陪嫁从西夏远道而来,就为了两国之间的友好联姻。
原本她哭了许久,却在元武帝挑开帕子时慌了心神,她在西夏也不是未曾见过美男子,却被元武帝嘴角那一抹笑容收走了全部的心思,她吵,她闹,她跋扈嚣张,她不许他**爱旁的女子,她就是要将他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