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要跨出房门，身后却又响起了朱佑樘有些颤抖的声音：“是因为……他吗？”

顾雨桐没有想到朱佑樘会这么问，可是心跳却不由的加速：“民女不知殿下说的他是……”

“鞑靼部的可汗，巴图蒙克。”顾雨桐转过头，看见房梁的阴影挡住了他半张脸，但她从没觉得朱佑樘的目光如此锐利，仿佛看穿了所有。

他精准的说出了名字，让顾雨桐丝毫不怀疑，他知道了，他知道了自己与巴图的一切。

她扯出一个笑容：“殿下心中既然已经有答案了，现在再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朱佑樘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反问，那么不留情面，那么不顾他的感受。没有由来的，朱佑樘觉得心中有一股气，不宣泄出来仿佛会将自己逼疯，他一时没忍住问道：“不过一年而已，你能有多喜欢他？”

话问出口，他自己也不知道向来引以为豪的沉稳内敛去了哪里？每每遇上有关顾雨桐的事情，他就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在她面前，自己无法带有任何伪装，在她面前即便站在最高的神坛上也会被轻易地扯下来。

“如果喜欢这种事情可以用时间来衡量……”顾雨桐顿了顿，抬眼望向了朱佑樘：“那依殿下所见，民女因当倾心于何人呢？殿下您吗？”

听了这话，朱佑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顶上蔓延开去。之前他还可以以顾雨桐不知道为借口，自欺欺人。可是现在，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自己，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即便知道，她还是拒绝了太后的赐婚。

“我对你而言……就那么不堪吗？”他声音颤抖着，单薄的身子看上去是那么的弱不经风。

顾雨桐又想起了他的小时候，明明也朝不保夕，却执意要为她撑起一片天。

可是，这不是她将自己地未来断送在这皇宫中的理由：“殿下从小就很温柔，很善良，很聪明。”这算是对于他问话的回应：“殿下还是早些忘了民女吧，这才是聪明人所为。也是殿下该做的事……”

可是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被朱佑樘拽住。他的气息朝她扑面而来，他们离得那么近，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纤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只是这时候的朱佑樘仿佛真的生气了，声音冰冷：“顾雨桐，本宫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你来告诉我。”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顾雨桐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这样对自己说话。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不由的皱眉。

冲顾雨桐吼完，朱佑樘紧盯了一会儿她脸上的神情，察觉到她有些痛苦地神情，才惊觉自己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他连忙放开。

顾雨桐揉了揉手腕，低头道：“是民女逾越，望殿下赎罪。”

“你走吧。”

她一愣，没想到他就这样轻易地让自己走，连忙道：“谢陛下，民女告退。”

朝屋外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来。虽然知道多说无益，但是她还是道：“殿下，这个世上没有谁非谁不可。殿下应该找个更好地，为了民女这样的，不值得。”

说完，就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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