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先帝复位，改国号为天顺，哀家被封皇贵妃，自然要接吾儿回到我身边养育。离开我时皇上还只是个孩子，再见时他已经十岁，少年老成，必是经历了许多苦难。可是到那时我才发现，我这十岁的孩儿竟爱上了这些年陪伴在他身边的宫女。”

顾雨桐听到这儿，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周太后笑了笑：“没错，那宫女就是万贞儿。不仅如此，我还发现这些年来她一直同宫外的一名男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男子一直托人给万贞儿送细软用度。如若不是他，说不定皇上和万贞儿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顾雨桐打断道：“太后，是不是……”

“是，那人就是杜箴言。而他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万贞儿。”

顾雨桐顿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样的巧合。

“原本哀家觉得吾儿喜欢，给那宫女开个脸将来开牙建府后收到身边做个侍妾也不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就让人去彻查她的身份背景，于是便牵扯出了杜箴言。哀家让人将他秘密的带到我面前，万贞儿四岁入宫，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她。可以这么说，万贞儿一直利用着杜箴言的帮助在宫中活下来，而杜箴言则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杜箴言被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尽管没有见过面，但他的画像我看过千百遍，那轮廓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脑海里。然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认出我来，或许在他心中绝对不会将我这一朝皇贵妃与被他退婚的平民家的丫头联系在一起吧。”

“原本哀家是想将他处死的，若要万贞儿跟吾儿做侍妾，过去勾勾搭搭的情感必须得斩断。可是那天，我将他放回去了。我下不了手，因为他是杜箴言。”

“然而，吾儿知道了杜箴言的存在，他命人杀了他。哀家知道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周太后仰头，闭着眼睛，仿佛时至今日回想起当时的画面，还是会悔恨不已。

“太后，逝者已逝。”顾雨桐道。

她低下头：“哀家只是替杜箴言不值。”

顾雨桐宽慰道：“万贞儿将杜箴言的虎符玉佩佩戴在身边直至辞世，想必那人的死对她也不是没有一点触动的。”

周太后听后冷笑了一下：“触动？桐丫头，有时候哀家会觉得你天真的可爱。杜箴言为她做了那么多，而她呢？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过眼里。你以为她为什么会佩戴那珩玉？那是带给皇上看的。男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珍惜！”

“万贞儿，直至他死了，还在利用他。”周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顾雨桐无言以对。她知道太后说的是有道理的。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的，那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心寒的当真就是人心了。

再开口时，太后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庄重，想是方才因提起杜箴言而激动的内心终于平复。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顾雨桐道：“这宫闱里的女人有哪个没些前尘旧情的。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为路人。这样说起来，还是要学学万贞儿，若换做是她，想必那晚因当不会去私会达延汗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