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微妙笔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9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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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烫手的赏赐
北边的岁州郡与别郡不同,各个部落自治,由部落首领统帅,彼此关系并不和睦。前些日子禇咏羿入宫探望自己时,问起岁州各部的情况,这才让封婕妤套到话。
岁州郡东边最大的漠沙部族连同周围三个小部,试图往西边进击。
其原因竟是漠沙部族的女儿与提普部族联姻后,不明不明死在提普,而提普迟迟没有给出说法。
这次冲突,岁州郡守无法调和。还是请出了封婕妤的兄长封鸿宇,才让暂时解决了此事。
若是提普部族的人不能在时限内给漠沙部族一个交代,恐怕一场纷争在所难免。
岁州本就不是一条心,加之这两年北边雨水减少,生活越发困难。要是安思曼人趁机攻打岁州,两大部族又不给予援手,那她的兄长封鸿宇可就麻烦了!
封婕妤为兄长担忧几日不得好眠时,永和宫内来了皇上身边宫人,特意送来皇上的赏赐。
看来岁州的形势,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皇上选在这时给赏赐,怕是在安抚兄长,莫要为京城的家眷担忧。
但是这种安抚,何尝不是一种威吓?
宋皇后从永和宫返回后,一直将封婕妤的请求记在心中。寻了一个时间,让五皇子褚咏恒前往坤宁宫,并将路绛枫想要与钦天监人一见的消息转告褚咏恒。
褚咏恒本是不愿答应的,最近他的这位师父不知染上何病,身子骨越来越差。而他正忙着寻访名医,没什么心思搭理路绛枫。
可转念,褚咏恒便察觉到奇异之处,笑问道:“有一事,儿臣不懂,还望母后解答。”
“什么事?”
“为何母后不亲自前往钦天监?”
宋皇后轻笑一声,道:“钦天监乃是宫中重地,除了皇上,谁都不许前往。要不是你认了一位身在钦天监的师父,得到皇上的特许,你以为你能自由出入钦天监吗?”
褚咏恒惊讶问道:“此地,连母后都不能去?”
“太后在世时,时常会唤钦天监的女官过去说话。也不知道,我可否有这个机会,也见一见钦天监的人。听说那的人,都是仙风道骨的世外之人。”
“外头的话,多半不可信,母后可别抱着如此期待。下次师父让我前去钦天监时,会将母后的话转达。”
宋皇后将褚咏恒上下一扫,关切问道:“你的身体如何了?”
“承蒙母后关心,儿臣的身体在师父的调养下已经恢复健康。”
“你师父待你极好,你也该报恩才是。我会下一道凤旨,替你打听名医。”
“母后这份恩情,儿臣不会相忘。”
“能对你师父上心,就证明你不是一个无情之人。”
褚咏恒自嘲一笑,道:“母后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觉得师父活着,日子才会更有趣味。”
宋皇后的秀眉一挑,叹道:“也不知道你的性子是随了谁?”
“自然是随了我自己。”褚咏恒哈哈笑道:“还请母后回去等着吧。”
褚咏恒送走宋皇后,坐在桌前沉吟许久。他自从认了这个师父后,很少主动找过他,甚至没有机会主动找他。每次都是他师父主动找上门,主动邀他去钦天监。
说起来,他提过自己身体不适的消息后,有一段时间不曾与他见面了。
褚咏恒只能亲自修书一封,让他师父身边的传话的人代为转送。
“我这个师父,可比我的架子大多了,他比我更像皇族中人。”
褚咏恒的这声感叹,让接信的内监十分惶恐忙劝道:“殿下这怎么能说是架子呢?祁宣大人也想见殿下,可皇上那边不行啊。”
“这钦天监到底有什么秘密?我和母妃不清楚,连皇后都不清楚。”褚咏恒笑出声,手摩挲起自己的下巴,“有趣,真是有趣。我越发期待师父的回信了。”
褚咏恒挥挥手,那内监才颤巍巍的退下。
祁宣那边没有让褚咏恒等太长时间,很快就给了答复,愿意亲自面见路绛枫。见面时间选在五天后,地点选在太卜署,没有特意提出不让别人前往。褚咏恒欢喜的写了两封信,一封发往淮荥侯府,另一封则送往坤宁宫。
路绛枫收到这封信时,不仅不兴奋,甚至有些紧张。
地点选在太卜署,越康就不能藏在暗处见那人了。略微思考之后,路绛枫让司徒然找出所有拥有两千年以上历史的典籍,并做一个整理。
待到约定那日,路绛枫携司徒然来到太卜署。将房中所有的灯点燃,安静的坐着等待。
只是路绛枫没想到,褚咏恒竟然会带着皇后前来。路绛枫与司徒然惊讶之余,连忙向两人行礼。
有过一阵,一个身穿蓝白大氅,手握拂尘的男子跨过门槛,走入屋内。此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不苟言笑。
“皇后,五殿下。”那男子朝着两人拱手行礼,而后又望向路绛枫,道:“鄙人祁宣,乃是钦天监正八品保章正。不知路署令找我们钦天监,所为何事?”
“祁大人还是坐着说话吧。有些事,一时半会怕是说不完的。”
祁宣坐在路绛枫替他准备的位置上,拂尘仍躺在他的臂膀上,手上交叠静静的放在膝盖上。
“路署令......”祁宣微微点头,“请讲。”
司徒然立时将搜集好的成册的书目表递到祁宣手中。
“在我任职成为太卜署令前,太卜署内也有收录的书目表。然而时间久远,书目与典籍的存放位置难以一一对应。遂将旧书分类整理,重新列了一个书目。”
路绛枫掌心一抬,示意道:“祁大人见到的是我们整理出来的书目。我们将新书目与旧书目比对,发现许多旧书不见踪影。”
祁宣漠然的瞄了一眼手中的册子,淡淡问道:“旧书目何在?”
“收录旧书目的张纸管理不善,已经发黄发脆。我和司徒然新抄录了一份,然而又怕祁大人不信任我们抄录的书目,便没有拿出。不知祁大人是想看原件,还是想看转抄的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