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圈，林羡鱼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了……完全是机械性的在移动脚步。同时在心里发誓，如果老天爷保佑她平安跑完五千米，以后她再也不装逼了，认真做人。

第八圈，林羡鱼脑子里全都是一个男生手捧莲花的表情包，“一切有相，皆为虚妄”。

她已经不是用脚在跑步了，是用意志力在跑。

女孩子跑步到后期，都很疲惫，除了前面那两个人，步伐看起来充满节奏感，其他人都一副“我要升天”的模样。

宋乙还在旁边加油，等林羡鱼经过就大声给报还有几圈，又或者是，让她别跑了。

“小鱼，还有两圈，我看你嘴都白了，不跑了吧……”宋乙跟着跑了几十米被老师拦下来了，林羡鱼吃力地摇了摇头，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已经有人跑到终点了，她还有两圈。

林羡鱼看准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女生，脑子一片空白，只机械地摆手抬脚，跟在那个女生之后。

最后一圈了，林羡鱼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整个世界都是旋转的。她的脚步慢慢放缓下来，最后，终于，哨声响了……林羡鱼只往前倒下去，宋乙和黄涛还有几个志愿者一起上来接住林羡鱼，把她往场外扶。

有老师在后面大声说：“给喝点葡糖糖，缓一缓，现在先不要让她坐或者蹲，你们几个扶着她走一走。”

林羡鱼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脚和腿完全软掉了，要不是黄涛和宋乙两人各在一边搀扶着她，她真的直接倒地。

脑袋里都是嗡嗡嗡的声音，喉咙里都是血腥味，胸腔好像破烂的风箱，完全失效了……

这种体验，林羡鱼这辈子只想体验这么一次。

喝了葡糖糖，林羡鱼被宋乙和黄涛馋着走了半小时，才稍微缓过来一点，至少能说话了，不过嗓子依旧很痛，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

“怎么样？我不是倒数第一吧？”

宋乙笑了下，“当然不是倒数第一了，是倒数第三。”

黄涛愣了下，本来还想说正数的名次呢，至少听起来比倒数第三好听，结果林羡鱼的朋友竟然已经说了。

林羡鱼费力扯出一个笑，“这怕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倒数名次了。”

“哪有，我给你说，全校这么多女生，报名五千米的才十六个人。你是这十六人中的一个，并且跑了十四名，你已经战胜了自己，你就是冠军啊小鱼。”宋乙表情夸张，逗得黄涛都忍不住笑起来。

林羡鱼也想笑，可是肺部撕扯了一下，没笑出来，“你就知道贫。班长，谢谢你扶着我，你去忙吧，我朋友在这里照顾我挺好的，对了，我等下能不能直接回家？明天我也想请个假，不想过来行吗？”

黄涛爽快地点头，“当然行了，你今天跑了五千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还有，按摩一下自己的腿部，不然你后面几天肌肉拉伤完全没办法行走。”

林羡鱼点头，“谢谢班长，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