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达成目的，侍女心中虽然有些失望，却也不知为何暗暗松了一口气，顶着那让她心尖儿都颤了起来的杀人一般的视线，脚步微快，逃一般地地退出了大殿。

紫嫣公主冷冷地看着那侍女的背影，那眼神完全就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转过头去看五皇子时，又是温柔小意，软语慢调：“哥哥，你还头疼吗？”

紫嫣公主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五皇子，其中满是真挚的关怀。

彷如四月春风拂过，五皇子心口温暖，疲意倦意散开了不少，语气轻柔地说道：“紫嫣放心，我没事。”

五皇子这一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尽管用了醒酒汤，此时难免也会展露出几分醉态来。

他眸子里带着迷蒙的雾气，眼角处带着微微的晕红，嘴唇水润光泽，染上了胭脂一般的颜色。比起平日里宽和大气的五皇子，此时的他倒是颇有另一种非凡味道。

紫嫣公主眼睫微颤，手指慢慢蜷缩，一声动情的呼声从嘴中低低传出：“哥哥……”

嘈杂的大厅之中，这一声并不明显，除了肖言月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里的场景，就连五皇子自己，也没注意到那一声轻唤之中包含的别样意味。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就算有再好的耳力，肖言月也是听不到那边的动静的，不过看紫嫣公主的神色，想要猜测一二，倒也不难。

肖言月眯了眯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兴味，问道：“系统，你看出来了吗？”

系统蠢萌蠢萌地说道：“看出什么来？”

肖言月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不觉得紫嫣公主对五皇子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兄妹之情吗？”

系统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有……吗？”

“算了，”肖言月觉得自己应该体谅系统，不能对他要求太高：“看不出来没关系，你多多努力，多多观察人生百态，总有一天能够看出来的。”

系统：“……啊？”

“所以宿主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肖言月保持耐心：“我问你啊，如果一个女人因为另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献殷勤而不高兴或者生气甚至对那个女人产生了恶意，你觉得是为什么？”

系统似乎懂了那么一点，说道：“是因为这个女人喜欢那个男人？”

“对的，”肖言月赞同地点点头，说道：“喜欢一个人的话，多多少少都会那个人产生一些占有欲。”

“她她她……”系统猛地吸了一口气，语气惊诧地说道：“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肖言月耸耸肩，说道：“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

系统半晌没说话，语气变得十分复杂：“人类的心思真难猜。”

“啧，有趣。”肖言月抿唇笑了笑：“真是有趣。”

系统：总感觉有人要倒霉。

天色暗沉，酒饱饭足，宴席散后，慕容霄将肖言月送去海晏居。

夜风习习，两人走在一起，时不时低声说些什么，随从的人知趣得很，只不近不远地跟在后头，给这一对未婚夫妻留了足够的空间。

肖言月轻声问道：“阿霄，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和紫嫣公主……可熟悉？”

慕容霄蹙了下眉头，似乎对这个人不甚喜欢，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了肖言月的问题。

“我与她不熟。但宫里人都知道，她生母是一个舞姬，据说生的很美，但身份低微，父皇酒后宠幸其母，过后便不闻不问。那舞姬怀了孩子，却因难产而死。皇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她养在身边。”

肖言月恍若无意地说了一句：“她和五皇子的关系似乎很好。”

慕容霄没听出她话语之中的深意，只笑笑，说道：“一同长大的，关系自然亲密。”

“你别接近她，日后就算碰着她也别理。”慕容霄接下来的话却变得严肃了不少。

肖言月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慕容霄低声说道：“两年前有一位在帝都之中颇有声名的世家小姐在某次宴会上跳了一支舞，得了五皇子一声赞，还说那位小姐才色双全，足以与紫嫣公主比肩。”

“还没过一月，那小姐就从马上摔了下来，侥幸保住了性命，却伤了脸和腿，不仅毁了容貌，还成了再也无法恢复的跛子。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但十有八九和她脱不了关系。”

“这……”肖言月轻吸了一口凉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怕，月儿。”

慕容霄却是以为她被这事情给惊住了，于是停住脚步，将肖言月被风吹散开的几缕黑发拢到耳后，动作温柔而缱绻：“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肖言月抿唇一笑，回望着他氤氲着月色温柔的黝黑双眸，说道：“我不怕，我知道有你在我身边，你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受伤。”

慕容霄只觉得一颗心被这个笑和这句话涨得满满的，一丝缝隙都不留。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握住柔软温暖的小手，与之十指相扣，慢悠悠地走在石子路上，只恨不得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月儿你的琴弹得真好，”慕容霄真心实意地出口夸赞：“珠落玉盘，婉转绵延，仙音妙乐也不过如此了。”

肖言月全盘接下慕容霄的夸奖，在慕容霄面前倒是看不出半点谦虚，眼睛弯弯，说道：“那是自然，本公主蕙质兰心，冰雪聪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前朝史册，旧时典故，信手拈来。”

“是啊，我可真是捡到宝了。”慕容霄满眼都是宠溺的笑，伸手刮了刮肖言月小巧的鼻子：“我的心中珍宝。”

肖言月面上笑意浓浓，带着点点灼灼春色里的桃花绯红，侬语娇声道：“那你可得好好看着守着。”

“放心吧，”慕容霄猛地拉过肖言月，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温度灼热的吻，附到她耳边，轻声道：“我的珍宝，谁也不能夺走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