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索性你我就摊开来讲，本宫从未派人刺杀你。”

皇后的语气郑重而认真，却压抑着无数的怒火。

“娘娘想要摊开来讲，那也好。”

肖言月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娘娘你坚持没有派人刺杀灵悦，那能否请娘娘同灵悦，同赤燕解释一下，那些潜伏到我赤燕国都的刺客的来历呢？”

皇后咬牙道：“本宫已经说了，不曾派人对付你，那些刺杀你的人，根本就不是本宫的人！”

“呵，”肖言月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些讥讽之色：“可事实就是，那些就是娘娘你借助母族势力，精心培养了十多年的死士！”

皇后心中有些慌乱，面上却不显半分，只冷声道：“笑话，本宫何曾做过训练死士的事情，公主可不要污蔑本宫！”

“既然赤燕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既然大灵陛下答应了赤燕的要求，而灵悦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有证据的。”

说完，肖言月随口说了几个皇后秘密训练死士的地点，果不其然看到对方一下子面如土色。

皇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语气之中满是不可置信：“怎，怎么可能呢？”

但她派出去的死士确实在许久之前就联系不上了，她还以为是被慕容霄处理掉了，当时还为这些得来不易的死士心疼了好一会，没想到……竟然是被赤燕的人抓住了吗？

可她从未下过刺杀赤燕公主的命令啊！

难道是慕容霄吗？是他收买了她的死士，还是他从来都知道她在暗地里培养力量的事情？！

又或者是别人？

皇后的脸忽青忽白，最后化作一片阴暗，她说的话就好像从齿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难道公主就认定了那些人是本宫派去刺杀你的吗？”

“不是去刺杀灵悦的？”肖言月脸上有笑意，似乎正颇有兴致地欣赏着皇后难看的表情，但那一双琉璃一般透亮的眼睛之中却透露出无尽的寒意：“那是去刺杀谁的？三皇子慕容霄吗？”

皇后一时哑然，她的嘴角微微下沉，面上一派阴沉：“公主可不要胡说八道。”

肖言月不可置否：“娘娘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对灵悦来说没有什么差别，对于父皇和……大灵陛下，也是一样的。”

皇后眸中仿佛烧着怒火：“陛下只是听信了那些流言蜚语，一时迁怒本宫罢了！本宫会派人去查，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公主你可不要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肖言月一点也不畏惧，从她身上有着毫不逊色于皇后身威压的气势散发出来。

“娘娘大可以去查，但灵悦不会后悔。另外，也可提醒娘娘一句，这件事情，可不是什么流言蜚语，是灵悦父皇亲自写了国书送到大灵陛下面前。至于娘娘说的流言，在赤燕早已是众所周知，许是不小心……传到大灵来了吧。”

“什么？！”皇后瞪大了眼睛。

肖言月轻轻掩嘴一笑，慢慢悠悠地说道：“看娘娘的样子是还不知道呢。因为那封国书，不，是因为娘娘的所作所为，两国盟约重新商定。为了安抚赤燕，大灵让出了诸多好处。”

“其中一条……位于两国交壤处，赤燕与大灵共同发掘的一条金矿，赤燕多占了整整二成呢。”

“呵呵，”肖言月靠到皇后耳旁，轻声道：“皇后娘娘，您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一条黄金矿脉啊，却也不过……冰山一角。”

皇后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指尖不停地颤动着，就连呼吸都停滞住了。肖言月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皇后眼前有些发黑，就好像跌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洞穴一样。

她终于知道皇帝先前看到自己就像看到仇人一样的眼神是为什么了。

皇后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还是想要尽量维持住面上的平静之色：“这只是一个误会，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赤燕国君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但是皇后也无比清楚地认识到，她亲眼看着陛下在两国盟约上盖上了大灵玉玺，盟约已定，这件事情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就算她真的没有派人刺杀赤燕公主，可那些人是她的，赤燕国君认定了凶手是她，陛下……也认定了。所有大灵分割出去的利益，都会被算到她头上。

分出去的两成金矿脉都只是冰山一角，素来爱面子的陛下甚至都允了让一个公主主持盟约签订仪式，想到那样一笔巨大到无法想象的财富，皇后只觉得有一把刀子在她身上割着肉放着血。

她甚至还有预感，前些日子她无法忍耐的陛下对她的冷落无视，只是一切的开始而已……

怎么会这样呢？

皇后如何也想不明白，是，她是大胆了些，想要借着慕容霄不在大灵的机会除了他这个祸患，可不知怎么刺杀的人却换成了赤燕公主。

可慕容霄却好好的，甚至连肖言月也还好好的，整件事情，付出最大代价的人，就是她！

皇后恨不得吐出一口心头血来。

“娘娘方才还在为灵悦打抱不平，如今就说出这样的话，”肖言月可不会管皇后现在的心情究竟有多么复杂，啧啧叹道：“倘若灵悦真的相信了你，怕是要心寒吧。”

肖言月继续刺激她，完全没有停下里的意思。她的阿霄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如今也该还回来了！

“灵悦想，娘娘应当是后悔了吧。不过后悔了又如何？全盘已定。所以说啊，不能总有害人的想法。否则，就会像娘娘这样，人没害成，自己还被剜了一块肉。”

“够了！”皇后眼睛发红，双手紧紧攥了起来，她简直快要站不住脚，要是再让肖言月说下去，她只会彻底乱了阵脚。

皇后眼神冰冷地看着肖言月，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让她妥协：“灵悦公主，凡事无绝对，你得三思而后行。你可是想好了，日后要帮助慕容霄同本宫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