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里月白
作者:呀呀巫 | 分类: | 字数:3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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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季北里的故事
季北里胡乱地亲上去。
“季北里你在干嘛?你起开!”被他突然的举动吓着了,她伸手推他,但是不起作用。季北里182的个子长手长脚压着她,她动弹不得。
“是因为牧歌吗?你吃他的醋了?”秋月白试探性地问。
他现在哪里听得“牧歌”这两个字。
“哎呀,我对牧歌根本没意思。你起来,不用报复我。你起开,再不起来我就辞职不干了。”
她抓起季北里的右手就咬下去,像一只被惹怒的困兽,现在是不管不顾地反扑。
季北里的左手还打着石膏,右手又被咬了,他从秋月白身上翻身躺倒她旁边去。
“对不起。”
他就是这样,别指望他会解释一下,会安慰一下。就算明知是自己不对,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对不起。冷漠、自私、霸道、反复。
“我已经猜到你喜欢牧歌了,你看到今天我们走得太近,你才生气了”
“......”
“其实你想多了,我对牧歌根本没有兴趣,况且牧歌这种花花公子又怎么会看得上我。”
“......”
“你给我说说你喜欢他多久了,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听他说你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
“你想错了。”牧歌那小子都跟她乱说了些什么?这两个脑子缺根筋的人真是让人头疼。
“嘁,那你给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儿吧?”秋月白完全忘记了上一秒这个人是怎么残暴地对她了,她心里冒出一个小人儿,全是关于好奇,关于心理学,关于救赎的圣母人设。
“你想知道什么?”季北里听到她说对牧歌没兴趣之后心情平复了一些,但是她没兴趣不代表牧歌没兴趣,他很清楚没有牧歌那个小子撩不到的妹。
“你为什么一个人住?你家里其他人人呢?”秋月白侧过身面对着他,饶有兴致地等他讲述自己的故事。
“其实我也不是从小就一个人住的。我在你来之前我都是跟我爷爷一起生活。”
“梅女士是你妈妈吧?那你爸爸呢?”他爸爸好像是不存在似的,从没听他提起过,这别墅里也只有他和他爷爷的照片,没有其他家人的。
“我爸已经去世了,在我5岁那年......”季北里开始努力地去回想那天发生的事,不是因为他忘了,而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在意那一段陈年往事。而现在要去把它当故事讲出来,需要揭掉厚厚的疤,让那些疼痛暴露在空气中。
季北里从小家境就好,爷爷季海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打过仗也立过军功,退役之后就娶了奶奶。奶奶是大家闺秀,也是独生女儿,家里是名门望族,她从小被送出国留学,受的是西方教育,后来回国做了一名军医,也正是这样才认识了在部队的爷爷。
两人结婚之后就帮着家里打理生意,两人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很有头脑,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后,家里的产业也不断壮大,可惜奶奶却在生意家里生意最好的时候仙去了。
同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季安也过着顺风顺水的前半生,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娶了心爱的美娇妻,有了季北里这个聪明的儿子。
季安是一名缉毒警察,而梅林是一名小提琴家,一个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一个满脑子风花雪月,一个一出任务就十天半个月联系不上,一个满世界地参加演出。季北里跟着爷爷,有牧歌他们这群小伙伴一起长大倒也过得自在。
直到那天,印象中那天下着好大的雨,梅林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5岁的季北里还不明白这次妈妈的离别与从前的每一次出差有什么不同,他只知道妈妈签好了一张纸放在桌上,带走了她的小提琴,没有带走他。
执行任务结束的季安打开手机收到了妻子的语音留言:
安,我走了。这7年来感谢你的照顾,你是好男人,是英雄,但不是懂我的人。请你忘了我。
季安发疯了一样冲回家里,看到了桌上签好的离婚协议和压在上面的婚戒,他问正在花园里玩耍的儿子妈妈去哪儿了。儿子说妈妈刚刚走了。
他一定是去机场了,他不接受梅林就这样走了,丢下他和他们的儿子,至少他要听她亲口给一个解释。他知道梅林是艺术家,浪漫是她骨子里的天性,这些年他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她,所以他早就跟领导打了报告允许他这次任务结束后休假一个月。
他一脚把油门踩到底,一路超车,也顾不上闯没闯红灯,他只想要去追上梅林。
“砰!砰!”他的右侧两个车胎都被爆了,恰是一个十字路口,左边冲来的一辆重型卡车来不及刹车,就这么活生生地压了过去。
他倒在血泊里,看清了爆他车胎的人,正是这次缉毒任务中的漏网之鱼。但他没有力气去想他的家国大义了,他不想当英雄了,他只想见到心爱的妻子......
季北里再次见到爸爸是在医院里,他躺着一动不动,脸上的血污虽然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伤口还是很狰狞,身上插满了管子。他好害怕,5岁的他甚至不敢看。他哭着跑到过道里,坐在椅子上。
而他旁边坐着的还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儿,把头埋在双臂之间,也是在哭。
“你怎么了?”女孩儿听见了旁边男孩的哭声。
“我爸爸快死了,哇呜呜~”季北里很聪明,他奶奶就是医生,他知道爸爸现在这样长睡不醒就是快要死了。
“我爸爸妈妈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们。哇呜呜~”小女孩也哭。
“北里,快进来!”医生跟季老爷子说,您儿子的伤确实很重,如果求生意志力很强的话,还有一线生机,但似乎您儿子并不想醒过来。您最好把他最在意的人请来,看看能不能唤醒他。
季海几乎是一夜白了头。他叫季北里进去,看看能不能唤醒季安,但是任凭季北里怎么哭喊,季安就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去,打电话叫梅林回来。”季老爷子让助理打电话给儿媳,但一直也未接通。想必是铁了心要一刀两断开始新生活,竟然电话也不愿接。
梅林,你叫我忘了你,看来现在我真的只能忘记了。
季北里再没心没肺,也意识到自己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爸爸了,而他的妈妈也没有再出现过。
直到季老爷子离世后。
其实梅林现在是一名名气不小的小提琴家,季北里曾在网上搜过她的名字,词条简介里配偶一栏是一个奥地利的知名音乐家,而子女一栏则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真是讽刺!
女人多无情,随随便便就可以重新开始,将从前忘得一干二净,他和他的爸爸对这个女人来说到底算什么?
听完了季北里讲的故事,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秋月白竟然哭了。她伸手抱住季北里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你为什么哭了?”季北里这是第二次见到月白哭,好像两次都是因为他。
“我的心好疼,我以后要对你好一点。”
“你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季北里得寸进尺。
“嗯!”月白带着浓浓的鼻音,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个“嗯”字对季北里来说是一句多么重的承诺。
“小哭包。”季北里被她突然的坚定暖到了,他的月亮啊,真的是一个很温暖很甜的小天使。她这么心疼他,是不是说明她对他也是一样的心意。
而且刚刚季北里在回忆的时候才想起,医院里那个小女孩儿长得不就跟之前看过的秋月白小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吗。原来他们是那么有缘分,早在15年前就已经见过了啊。
那一晚他们就这么躺着聊了很久很久,不过大多是秋月白说,季北里静静地听。秋月白说着说着就会喊一声“北里?”说着说着又喊一声,他不出声就以为是睡着了。
答“嗯?”
“睡了吗?”
“没。”
后来,两人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