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代神棍
作者:独蛋儿 | 分类:其他 | 字数:57.4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207章 心愿已了
独蛋暗想这文鸳该不会记仇吧?万一她把自己的话当真不让自己回去了那可就冤死了。
“怎么可能?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并非真心。”独蛋讪讪的笑道。
“是吗,我倒是感觉有板有眼像是真事。万一你被鬼差捉了,真将我供出来……”
“不不不,不会有这个万一,你放心吧,我还没那么早去见阎王呢。兴许阎王要见我,还得过个几十年?”独蛋歪着脑袋琢磨要是自己这次又能侥幸逃脱,或许能多活个三五十年?
“你要躲鬼差?或是要做个跟我一样的孤魂野鬼……那也倒是不错的。”文鸳看起来有招纳独蛋为自己人的想法,这让独蛋慌忙否定。
“没有没有,都不是。是我打算……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赶紧讨论正事,关于豪子……”
“我还有一事想问与你。”文鸳不紧不慢的打断独蛋的话。
“……你说。”独蛋抿了抿嘴,将身子往房子阴暗处又移了移。
“姐姐适才不是说,要是让你见到了我,便能助我完成我想做的事,此话可是当真?”文鸳问道。
“当真,当真。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豪子家的事……”独蛋连忙点头,她急着问豪子爸妈离婚的真相,暂时无暇问她要帮的是什么忙。
“这便是我想做的事。”文鸳清冷的答道。
“什么?”独蛋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便是你来找我的这事。我本来就想着,这件事做完了,我倒也可以走了。”文鸳掸了掸自己袖口的灰,但不管她怎么掸,灰始终不增不减僵硬的扒拉在她的袖口上。
“你留阳间百年之久,竟然只想做坏人姻缘的事?你莫不是跟月老有仇?”独蛋冷不丁的开了一个玩笑,她自己都觉得气氛更冷了。
“咳咳……”独蛋咳了两声以缓解尴尬,“你要走了?去哪里?”
独蛋暗想既然她要走了,那豪子爸妈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只不过得先确认文鸳是否真的会离开。
听了独蛋的话,文鸳幽幽的走到了窗口。
“哪里都行。我一只鬼,哪里去不得?哪里又是我该安身之所?不过是寥寥无依罢了。”
“你有没有想过……”独蛋心生一个念头,但她不敢开口。
文鸳瞬间又回到独蛋的眼前。
“你是想说,被那鬼差带下去?其实说来我倒也没那么讨厌下去。我不怕下地狱,怕就怕忘了这一世的仇恨。多可惜啊。”
“忘了有什么不好?孟婆汤很鲜美的,一碗下去什么都不记得了,管他什么爱恨情仇,都化作一碗汤给灌没了……”
“鲜美的孟婆汤?你喝过?”文鸳抬头问道。
独蛋左右甩头。
“我闻过。到了孟婆汤面前就会流口水,可不是鲜美?”
文鸳闻言笑了,这次笑的幅度有些大,脸前的几撮头发被她晃开,露出一张白净的脸来。
沾染了几滴淤泥的脸,深幽漆黑的眼,无不展示着文鸳年轻时的芳华绝代。
她的面容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难怪要自称为妹妹,叫独蛋一声姐姐。
按照阳间年岁来算,独蛋的确是比她大。
“这么久了,你该放过自己了,文鸳。”不知是见了文鸳的真容而心生怜惜,还是不忍文鸳继续这么仇恨纠缠下去,独蛋有了劝解之意。
“如何才叫放过自己?喝下那碗孟婆汤一了百了?有时候真是怀疑你是否鬼差派来的奸细,用来说服我老老实实的下地狱。”文鸳再次用那双深幽的眼睛透过发丝瞧她。
“放下仇恨就是放过自己。”
文鸳嗤笑一声。
“如何放下仇恨?还不是得喝孟婆汤忘掉?”
文鸳的话说得独蛋无言以对。
她安静了片刻,又开始道:“你难道不问问,我为何要他们离婚?”
“你终于肯告诉我了?”独蛋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入了正题。
文鸳嘴角微起,弧度略小,像是在苦笑。
“离婚是我给他的最后一道惩罚。见他受了这罪,我的心愿也就了了。”
“他?哪个她?”难不成文鸳要报仇的对象是豪子家的某一个?
“他是那个女人儿子的转世。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他,都让他好好活了三十多年呢。那个女人作恶多端,可是没机会转世,真是可惜了。”
“文鸳。豪子爸是无辜的,豪子一家人都是无辜的,你……”
“我又何尝不是无辜的?凭什么他们就能那样对我?”文鸳狰狞怒吼。
独蛋看着她发愣。
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不对,文鸳退后两步,又低下了头。
“该报的仇,我已经全报了。可不知道为何,心里还是灌满了烂泥,每每说一句话,嘴里也会吐出烂泥的气息,为何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痛快呢?”
此刻的独蛋没有开口。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也弥补不了文鸳心中的苦楚。这份仇恨维持了百年之久,说忘记谈何容易?
文鸳伸出左右手,仔细端详着她纤细玉手上布满的淤泥,正面看,反面看,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
独蛋的手上不知道为何多出一片手绢,她下意识的拉过了文鸳的左手,将她带了过来。
手绢细腻柔顺,擦在手背手心上淤泥尽无,一只白嫩玉手渐渐出现在独蛋眼前。
恍惚间独蛋仿佛穿越了时间空间,悄然坐在了一面铜镜边。
铜镜里面,一张小巧玲珑的脸柔弱的看了过来。
这脸有宛转蛾眉,双瞳剪水,一颦一笑皆摄人心魂。只是神态间颇有收敛自卑之色,宛若一只受了惊吓的雌兔。
门外“砰”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砸碎在她房外。
文鸳双眼微低,只能咬唇默默忍受。
虽说不是寄人篱下,却比寄人篱下还要看人眼色,受人挖苦。
门外的碎渣几乎没过了门槛,只要文鸳将门打开,碎渣便会倾泻而入。
她的房间已经不能再增加多余的东西了。
脚边的破旧衣服已经堆到脚踝,隔夜饭尽数淋洒在上面,发出恶臭味。
这里甚至比柴房都不如。
就连这面小小的铜镜,都是文鸳塞在衣服里偷偷带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