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壳已死，却铭刻着你的痕迹。】

与此同时，第九十刃的行宫内。

“锵！”

志波海燕与志波都的身影再次碰撞在一起，刀剑交击间，碰撞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

“海燕大人，你的反应还能跟得上吗？”

看着眼前反应力已经明显变得迟缓下来的志波海燕，志波都轻声问道。

“啊，勉勉强强吧……”志波海燕延迟了足足两秒才做出了回答，两人到现在为止已经战斗了十分钟，说实在的，志波海燕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靠着他长久以来和志波都对战的经验才勉强办到的，不然他早就输了。

“到此为止吧，都，现在差不多已经了解彼此现在的实力了吧，”志波海燕摆了摆手，有些疲惫地说道，“说起来，你还真是变强了好多，如果不依靠卍解的话，在持久战上我恐怕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吧……”

闻言，志波都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怎么会呢，海燕大人只是在让着我而已。”

志波海燕顿时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旋即走到了志波都的身前，轻轻地将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抚摸了起来。

“都啊，你还真是……”

“噗——！”

忽然，志波海燕瞪大了眼睛，瞳孔猛然收缩，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只见他的身上忽然多出来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而站在他面前的志波都，脸上那温柔的笑容此刻却已经消失不见。

“为什么……都，你……”志波海燕痛苦地半跪在地，难以置信地问道。

“都？”

志波都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随着一阵蠕动，她那美丽的容颜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胶囊型的脑袋，其中充满着不知名的红色透明液体，液体中悬浮着两个球形的骷髅头。

“你是在叫我吗，海燕大人？”

志波海燕见状，瞳孔瞬间失色，他愤怒地质问道：“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真是奇怪啊，海燕大人，我应该从一开始就对你做过自我介绍了才对，”志波都，不，应该是第九十刃亚罗尼洛，一步步地朝着志波海燕走过去，手中仍然提着志波都的斩魄刀桔梗，“我名为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是第九十刃——我不是这样做过自我介绍了吗。”

志波海燕挣扎着站了起来，此刻，他的目光中已经满是怒火。

“竟然敢冒充都的样子来欺骗我，不可饶恕！”

听到志波海燕愤怒的话语，亚罗尼洛却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摆了摆。

“严格来说，其实并不算欺骗哦，海燕大人。”

“我之前所使用的的躯体，的的确确就是你的妻子志波都本人的灵体。”

闻言，志波海燕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真是没办法，那么我就解释一下好了，”亚罗尼洛诡异的声音响起，“我是十刃中唯一一个以基力安的等级进行破面的。”

“什么……”志波海燕皱起了眉头，他十分肯定，刚刚他所感受到的实力，绝对不是一个基力安所能够施展出来的。

“原本像我这样的破面是没有实力成为十刃的，但是我却还是成为了十刃，排在了第九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亚罗尼洛狂笑道，“那是因为，我是十刃中唯一一个能够无限进化的！”

“这个能力本来是之前吞噬了志波都的虚，梅塔史塔西亚的灵体融合能力，它在尸魂界被杀死后，灵体在虚圈重组，接着被我吞噬掉而获得的！”

“吞噬？！”志波海燕顿时瞪大了眼睛。

“没错，我的能力是‘喰虚’，是能够吞噬已死亡的虚，然后将其本来的能力和灵压纳为己有的能力！梅塔史塔西亚在死后以志波都的灵体姿态在虚圈重组，然后被我整个吞噬……”

“意思就是说……”亚罗尼洛脸部再次一阵蠕动，重新换成了志波都的脸庞，用这副美丽的面容狂笑道，“我现在所使用的，就是你的妻子志波都本人的灵体！”

“可恶……你这混蛋！”志波海燕愤怒地挥舞着捩花冲了上去，狠狠地一戟劈了下去，却被亚罗尼洛轻易地躲开。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哄骗着你和我‘切磋’那么久？”亚罗尼洛嗤笑道，“原因你应该明白的吧，毕竟，这可是你亡妻的斩魄刀能力！”

是的，志波都的斩魄刀“桔梗”的能力是，在战斗中释放出花香，问到这个香味的人，反应就会变得迟缓，闻的时间越久，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大。

之前亚罗尼洛以志波都的姿态，向志波海燕提出了切磋的要求，目的正是为了大幅削弱志波海燕的反应力，从而能够更加轻松地获得胜利。

显然志波海燕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此刻，他努力地集中着精神，适应着自己已经衰弱得不成样子的反应力。

“噗——！”

有一道血花飙起，就算志波海燕再怎么努力地抵挡，在反应力急剧的下滑面前，仍旧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第101章 桔梗凋零

“对付你，我甚至不需要使用归刃，”亚罗尼洛单手持刀，一步步朝着志波海燕走过去，“真是个好用的能力啊，以后我也还是会用继续使用这幅身体来战斗的。”

“哦，对了，我从她的记忆中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好像是叫露琪亚，对吧，”亚罗尼洛恶趣味地说道，“你说，如果我用这副姿态去把她杀掉的话，她会是一副什么表情呢？哈哈哈哈……”

“给我住口，我不允许你用都的身体去做这种事情！”志波海燕愤怒到浑身发抖，“区区一只虚罢了，我立刻就把你杀掉！”

“卍解——！！”

随着志波海燕愤怒的声音响起，一圈水流将他包裹在内，随着水流的疯狂涌动，一把巨大的刀刃破水而出，庞大的灵压炸开，形成的风压甚至令亚罗尼洛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仍旧挂着胸有成竹的笑容。

“海转捩花戟。”

看着已经卍解的志波海燕，亚罗尼洛眯了眯眼睛，随后施展瞬步，瞬间来到了志波海燕的身后，朝着他一刀斩落。

“锵！”

然而，这一击却被志波海燕稳稳地接了下来。

“什么？”亚罗尼洛顿时吃了一惊。

按理来说，志波海燕的反应应该已经不足以挡下这一击才对，但是刚刚他却反常地接了下来，亚罗尼洛为防止有诈，连忙跳到了一旁。

“喝！”然而，下一秒，亚罗尼洛瞳孔猛然收缩，就在她刚刚跳到一旁，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却发现志波海燕已经朝这边投出了手中的巨大刀刃，此时，亚罗尼洛已经来不及闪躲，连忙挥刀挡去，但在刀刃刚刚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她便脸色大变，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狠狠地顶飞了出去，亚罗尼洛砸在墙壁上，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为什么，明明你的反应已经降低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亚罗尼洛站起身来，震惊地问道。

“呵……”志波海燕甩动着手中的巨大刀刃，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亚罗尼洛，“的确，我的一招一式都是在都的帮助下练就的，就连卍解，也是都在一旁帮助着我，我才得以习得……”

“都的确对我的战斗方式一清二楚，但是同样的，我对于都的战斗方式也一清二楚，”志波海燕冷冷地说道，“刚刚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反应’，而是‘预判’，按照都的习惯，突袭的第一击一定是在我的背后。”

“在发现自己的攻击被挡住之后，都会下意识地与敌人拉开距离，这个躲避的角度也是已经形成了习惯的，所以我能够轻易地预判出你的下一步攻击路数！”

“嘁，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能力突然失效了呢，真是吓了我一跳，”亚罗尼洛面色再次放松了下来，“不过，这种程度的预判你又能持续多久？”

“锵！”

说罢，亚罗尼洛便再次了攻击，志波海燕挥舞着手中的巨大刀刃，在自己周身旋转了起来，不但挡下了亚罗尼洛的攻击，甚至还将其击飞了出去。

亚罗尼洛在空中稳住身形，再次施展瞬步，来到了志波海燕身体上方，随后一刀斩落。

“噗——！”

一道水花从志波海燕的左肩喷射出来，与此同时，随着他挥舞自己的斩魄刀，一道流水组成的屏障将亚罗尼洛的攻击彻底化解。

亚罗尼洛数次进攻未果，脸上已经渐渐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你这家伙，给我老老实实地去死，难道不行吗？！”

【一道水花了。】志波海燕没有理会亚罗尼洛烦躁的叫嚣声，他轻轻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肩，随后继续将目光放在了亚罗尼洛身上，心中估算着她有可能使用的进攻方式。

亚罗尼洛暗骂一声，随后沉下心来，继续朝着志波海燕发起了攻击。

由于志波海燕的卍解威力巨大，而桔梗的能力更偏向于控制，并不是强力攻击的类型，所以，尽管亚罗尼洛才是真正意义上地进攻方，但她却同样不得不小心谨慎，如果不慎挨到志波海燕的一击，那么优势又将不复存在了。

但是，亚罗尼洛却已经不再着急，因为通过志波都的记忆，他知道志波海燕卍解的弱点，那就是随着卍解使用时间的增长，志波海燕的双肩、双膝将会一次喷发出花瓣形的水流，而当他到达这一姿态的时候，也就代表着他的卍解已经到了尽头，只要再稍微坚持一会儿，志波海燕就会自动解除卍解，届时，他就彻底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她宰割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志波海燕此时右肩和左膝的水流也已经开启，两人目前仍然处于胶着状态，谁也无法奈何谁，彼此都十分小心，不肯漏出自己的破绽。

“海燕大人，你还是不要抵抗了吧，你瞧瞧，都已经三道水流了，你的卍解即将就要解除了吧，”亚罗尼洛拿捏着强调，戏谑地说道，“解除了卍解后，你就失去了还手之力，如果你现在就引颈受戮的话，还可以省下我的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闭嘴，混账东西，我绝不可能放过你，我发誓！”志波海燕啐了一口，脸色前所未有地严肃。

“嘁，真是个难缠的家伙，算了，就当我大发慈悲吧，延长一点和我战斗的时间，也就相当于增加了一点和亡妻的灵体相处在一起的时间，这样看来，我倒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呢。”亚罗尼洛微微一笑，言语上仍旧在试图挑衅志波海燕，令其失去理智。

但很遗憾，他的一切挑衅都没有任何效果，从始至终，志波海燕的表情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显然是一开始就打定了注意要和她死磕到底了。

忽然，志波海燕的右膝也冒出了一股花瓣状的水流，志波海燕脸色微变，身体虚晃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如何，坚持到第四道水流之后，你的卍解就会变得极不稳定，最后，在三分钟之内完全崩溃，自动解除卍解的姿态，”亚罗尼洛狞笑着说道，“你的一切我都再了解不过了，海燕大人！”

“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着你的卍解自动解除，然后走过去轻轻挥刀，即可斩下你的头颅。”

“是吗，”志波海燕冷冷地说道，“那你倒是可以试一试！”

说罢，志波海燕施展瞬步，率先发动了攻击，亚罗尼洛瞳孔一缩，连忙使用瞬步闪开，巨大的刀刃砸在地面上，配合着水浪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威力有提升呢，看来这四十多年来你也不是完全荒废了嘛。”看着志波海燕的攻击造成的巨大破坏，亚罗尼洛轻声说道，同时，她还在心中默默地倒数着。

【三】

【二】

【一】

“好了，时间差不多该到了。”亚罗尼洛冷不丁地说道，志波海燕瞳孔微微一缩，手中的海转捩花戟开始颤动起来，他整个人无力地半跪在地面上，额头上冒出了丝丝汗水。

“可恶……”

看到志波海燕这副虚脱的模样，亚罗尼洛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将手中的斩魄刀搭在了志波海燕的脖子上。

“结束了，海燕大人。”

说罢，他便打算划破志波海燕的脖子，彻底了结了他的生命。

但下一秒，亚罗尼洛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将斩魄刀收回了刀鞘内，而不是将志波海燕的头颅斩断。

“这是什么情况……”

“是习惯。”

忽然，志波海燕抬起头来，目光平静中带着一抹深深的复杂。

“我的卍解，是在和都的战斗中渐渐习得的。”

“在切磋的持久战中，我不是都的对手，所以，我也因此常常被她打败。”

说到这里，志波海燕站起身来，亚罗尼洛惊愕地看到，志波海燕的卍解并没有解除，而是从他的心脏处喷射出了第五道花瓣状的水流！

【这是什么……我记忆中是没有这个的啊！】

“逆转海天，我的斩魄刀之所以叫做这个名字，正是因为拥有着‘逆转’的力量……”志波海燕轻声说道，看着眼前已经陷入呆滞的亚罗尼洛，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柔和，“这第五道水流，是在你死后我才掌握的，在进入这一状态之后，我在接下来的三分钟内，实力会大幅度地上涨，同时……”

“正如逆转海天一般，会将我当前身体所受的一切负面状态，全部逆转给对手。”

“也就是说，现在反应变得迟缓的人，已经是你了，亚罗尼洛。”

志波海燕缓缓走到亚罗尼洛的面前，望着眼前这熟悉的美丽面容，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巨大刀刃。

“因为花香对你本身无效的缘故，你一直以来都没有像我一样练习过应对这种局面的方法，接下来，我就要把你杀掉了，而你大概在三秒之后才会反应过来。”

志波海燕将手中的巨大刀刃对准了亚罗尼洛的胸口，下一秒，他猛然发力——

“噗——！”

两秒后，亚罗尼洛瞳孔一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

然而就算再不甘心，亚罗尼洛的生命也终究还是陷入了倒计时。

“趁着最后的这一会儿，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呢，都，”志波海燕轻声说道，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呐，都，露琪亚那丫头，可是一直都拿你当做自己的目标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你走之后，露琪亚的袖白雪继承了你那‘最美斩魄刀’的名号，一直在努力地加油哦……”

“你说过的，你无法原谅虚这种堕落的东西，所以从一开始，你说出‘发现变成虚也不算什么坏事’是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你不是都了，因为都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你一向都将自己的尊严看做最重要的东西。”

“我就是佩服你这一点啊，都……”

说到这儿，志波海燕忽然感到似乎有什么将自己抱住了，他愕然地睁开眼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自己的面前，只有那倒在地上已经变回原型的亚罗尼洛的尸体，以及一地的碎石罢了。

此时，志波海燕的卍解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自动崩溃解除，志波海燕身体一晃，无力地倒了下去。

可他却只管睁大了眼睛，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都……】

【刚刚的，是你吗？】

……

“哦呀，看来，我来的时机不太凑巧呢。”

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志波海燕顿时回过神来，勉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当他看清来人的样貌时，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绝望的感觉。

【又是一个十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