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刚停过的地方，留着两男人，一个鼻青脸肿，不甚完人，另一个好了许多，嘴角却仍是有着伤口。

他想起那女子清冷的面容上绽裂出来的魔鬼般嗜血的笑意，脚底升寒的同时胸腔里也是满满怒火，对着身边疼的龇牙咧嘴的男子狠狠的踹了一脚“废物，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车内，安静异常，气氛一度凝固。

安和在后视镜里看他生无可恋的样子“听歌吗？”

蒋之青抬眸看她，不满与怨怼暴露出来。

什么时候了？

这女人竟然还有心思听歌。

她半开玩笑，神情戏谑下有着令人深究的冷漠。

蒋之青是真的看不透这人，狠狠皱眉“我都那样说了，你还回来救我干嘛？”

想到这个，安和头疼，打了下自己的脑袋，半吊子的态度“忘了和你说了，那工资是确确实实要照顾你一年后，蒋老爷子的助理才会预支我的，所以我没办法。”

她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落进蒋之青眼中，他愤然讥讽“你就那么爱钱？”

这表情，这语态。

感情又是那个倨傲不屑的秦安小公子出来了。

林娇问他“离婚后有什么打算吗？”

他回答的一向简明“培养继承人。”

她笑，眼中怨他不理解自己“你可能忘了以前我逃的时候，没有带走他，这戏也一样，他应该是属于这里的。”

末了，勾起一边嘴角“就像是当初的你一样。”

提起不好的回忆，顾先生的脸色有些不好，咳了几声。

已经过了爱恨情仇的年龄，很多年轻时纠缠不清的事情再到年纪大时就看看明白了。

原来一直都是彼此掐着彼此的脖子。

电话响起，顾先生下意识的看了眼对面的林娇，她侧着脸，面容娇媚，很是动人，偏过脑袋时对上他的深邃的目光时淡淡一笑，格外平静“你接吧，如果有事，就先走吧，我在这里坐会儿。”

这是那个眼神，顾先生便明白了，这些年紧抓着这些事不放手的人一直都是他自己，抓着回忆折磨人的人也是他自己，对面这人早已看透，早在二十多年前逃走的那天起就看透，看明白了。

她那时说，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好吗？

他抿着唇，靠近她耳朵，想也别想，林娇，这辈子我们就这样耗下去。

“我也对不起。”她也回“再来一回，不会再报复你了。”

他的眸想被刺痛，收缩了一下，很快的也坚定的回了句“再来一回，我也不会救你了。”

而后，一笑泯恩仇，再无交集。

顾先生走了没多久，顾睦泽就来了，来的挺快，风尘仆仆，额前的碎发吹散到了一边，但人如温玉，也很雅致，坐下来点了杯咖啡，后，直截了当问“离婚以后你会去哪里？”

林娇又无奈心疼的摇头“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话语间，已经流露出来不满。

咖啡端上来，顾睦泽端起来轻抿一口，眸光流转“可能会这样……”

嘭——

林娇将咖啡重重放下，不大不小的动静引得周围的瞩目，咖啡溅出来些许，有些脏，她拿纸巾擦手，无声的叹息，又有些恼怒，说“你最后只能是联姻，选择一个你不爱的人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