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在他怀里抖成了筛糠，眼泪几欲湿掉了他胸前的布料。

溪问他，崩溃到了极限“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没有一个父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受苦，丫丫垂弱的模样摆在那里，那张病床上躺着的她脆弱而渺小，如同一粒沙子。

他该怎么办？

他眼眶红了起来，迷茫的找不到路。

他扶着几乎要昏厥的溪走进病房，丫丫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

她压抑的太久，现在几经绝望，本以为会越来越好，但没成想老天爷不给任何的希望。

丫丫虽然小，但住院了那么久，逐渐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不哭也不闹，成熟的让人心疼，没有什么力气，但还是紧了紧溪的手，开口小声的安慰，隔着呼吸器，声音晕开，像是要散去“妈妈……我没事的……”

溪摸她的小脸，白的像是透明，因为药物，失去了光泽，她心疼女儿这般坚强成熟“丫丫，妈妈会救你的……”

拿什么救呢？

希望渺茫。

溪点了点头，被他扶了出去，坐在排椅上，紧抓着他的手，抬眼迷惘绝望“我们是不是救不回丫丫了？”

可能是那一瞬，他心中的骇浪被激了起来，绝望使然，蓝阳干净的脸浮现在眼前。

他没说话，转身进入病房。

没了溪的哭声，丫丫在父亲面前终于像个小孩子，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眼里是对死亡的害怕，她还小，但已经知道死是什么。

丫丫不敢哭，怕吵醒溪，吵醒脆弱的母亲。

所以压抑着，她总觉得梦里的阿姨迟早有一天会带她离开，因为梦里她们之间的距离越“什么？怎么可能？”贺曦讶异，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贺曦脱口而出“那老爷很爱前夫人咯？”

“那是自然！”仆人一脸荣幸与共，她曾经照顾过前任夫人，夫人待她极好，对待所有的仆人都是宽容大度，一点都不端腔作势。她有些自豪道“老爷很疼爱我们夫人的，夫人没有嫁人前是书香世家的小姐，会弹古筝，老爷便自己去拍卖会拍了一台昂贵的古筝，送给夫人，夫人走后，那古筝就一直停放在老爷的书房内，不让任何人碰。现在这个以前新奇想碰，还被老爷骂了一顿。”

说完，暗自笑了笑。

贺曦听着也新奇，又好奇的问“那为什么老爷还要娶现在的顾夫人？”

贺曦更加好奇，凑的更近“怎么说？”

体会过顾夫人的做派，贺曦终是有了些忌惮，压下脑袋，问“你怎么知道，而且这样的人，老爷怎么会娶回家做妻子？”

那人的声音压的更低，说话时神神秘秘的，好像自己无所不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现在这个夫人好像是前任夫人的远方表姐之类的，她的人家就是攀了这层关系才顺藤摸瓜进了门。”

“那也不能说明她是那种女人啊！”贺曦有些不理解。

许是她话太多，那人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还是认真的讲解“我就告诉你吧，从前顾夫人怀着二少爷的时候差点流产，我听别人说，医生给的诊断结果是，多次堕胎导致的。你说，什么样的人会多次堕胎！”

贺曦瞪大眼睛，旋即想，豪门世家的水真的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