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瑶回到病房，两小的霸占了老父亲的床睡着了。

父母俩默契交换了一个眼神。

宫秦之不发病的时候，跟常人无异，甚至让关礼施展了所谓同归于尽的法子，人也看着没多损伤。

可他头痛起来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两人默契无声往小阳台走。

都得到了一个消息，算是有一个落定。但却心里更憋闷。

宫秦之扣住她的手，两人十指交握。

他无声给了她鼓励。

沈星瑶先开口，“二哥哥跟我说了，当初严琮是为了换命。”

她不理解“商郢”。

“他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么，他把他自己所遭遇的不甘，如法炮制加诸在别人身上。”

“从小遭遇暴力的孩子，长大之后，很有可能会成为异样的人。”

“你的意思，我们也可能会成为这样？”

“不是你，是我。”

“秦之？”

“不过可惜，‘他’没能成功培养出这样的我，因为遇到了你。”

“他？”

“我爷爷。”

“什么意思？”沈星瑶茫然。

宫秦之道：“我奶奶以为，他是为了一个女人而疯癫。我们都以为，他是被商郢控制的其中一人。其实，他跟商郢是差不多的。”

沈星瑶一时之间不知该该说什么。

消化了好一会儿，她才不确定问：“差不多的意思？”

“应该可以算是，商郢带来的漏洞？”宫秦之靠着栏杆，然后把她轻轻揽到怀里抱住，“他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屁话。他才没有这么好心，让我们知道所处的处境。只不过是他作为一个侵入者，给这个世界造成了影响。”

他说：“我爷爷，也许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被他影响的人。但他说，是差点让他载跟头的人。因为，我爷爷比他更疯。”

宫秦之觉得可笑，“他说，很多手段，还是他从爷爷那儿学的。”

商郢在被困住的时候，说了蛮多内容。

有的真，有的假。

宫秦之自己可以分辨。关于爷爷这部分，应该是真的。

沈星瑶感觉有些荒唐。

这个世界很荒唐。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心。

他也跟着看，“有什么感觉？”

她摇摇头，“系统融合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但这个，反而没什么感觉。”

可根据关礼和商郢的反应看，应该是很严重才对。

“或许……”宫秦之正要说话，但突然止声。

他身子紧绷，手臂用力，眉峰拧着。

“秦之！”沈星瑶马上感觉到异常，“头疼了？”

“没。”

“不许骗我。”

“……就一点点。真的，我还好。阿瑶让我抱一会儿。”

“抱我就能好？”根本不可能啊，她拉他，“回去，让医生过来。”

“医生来了也没有用。”他不动，“阿瑶。比起医生，你更想抱着你。”

“那可不是嘛，你总不能去抱医生。”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摸摸他的头。让他不要再胡说八道，将他拉到病房里。

医生或许无法治好他，但是至少能缓解他的痛苦。

孩子们睡着，他不想吵醒他们，换到了隔壁的病房。不过，孩子们还是醒了，醒来就找爸爸妈妈。

沈星瑶看一眼宫秦之，离开到隔壁去。

她抱着儿女，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一种不踏实，不真实的感觉涌上来。

“妈妈？”

“嗯？”

“不哭。”

她看着小女儿。她并没有哭，但是，表情却带着悲意。

小孩子太敏锐呢？还是……

“我们宝贝真是天使呢。”她亲了亲女儿的脸颊。

小姑娘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伸出手摸摸自家妈妈的脸，带着天真纯洁的安抚。

去他么的不踏实！

再踏实不过了！

她打起精神，“谢谢宝贝安慰。妈妈没事了！”

小姑娘钻进她怀里。

旁边的小子刚睡醒，揉了揉眼睛，看妹妹钻怀里，他也蹭过去。

抱着儿女躺到床上，她闭上眼，哄两小朋友继续睡。

宫秦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画面。

头疼想要缓解的办法其实无解，可是，他知道自己想在她身边。

他悄悄移动，先把儿子抱起放到女儿同一边，然后无声拉了椅子坐到大床边，然后趴下看着她。

哄着孩子睡，结果自己也被自己哄睡着了。

沈星瑶是真的累了吧。

醒过来是因为肚子饿，睁开眼睛。

左右两边都被依偎。

一边，是女儿儿子，另一边，是宫秦之。

这家伙，不在隔壁躺着，又来了。

她侧头看着他。

睡着了。

真好啊。

应该是不疼了吧？所以才能睡着。

门被打开，沈骏熠大步跑进来，“瑶瑶！太好了！好消息！江也棠发消息过来，说已经找到人，他们现在正赶回来！”

嗯，消息是好消息。

但是……

沈骏熠看着一家四口睡眼惺忪的样子，莫名有些内疚。

他是太高兴。妹妹不用过去，那边也找到人，大家平安，都是好事。

宫秦之直起身。

沈骏熠看两小的，还好，小孩子睡眠状态奇怪。有时候很容易被惊醒，有时候又完全不受影响。

今天这回，很幸运是后者。

沈骏熠松口气，示意两人，“你们跟我出来。”

宫秦之点头，然后起身之前，先过去亲了亲沈星瑶。

沈星瑶借着他的手臂下床。

隔壁病房又被征用。

沈骏熠说，“江也棠还透露了，说什么，你朋友找到了她姑姑！可以帮上你们！不过，听起来好像又有什么问题！”

他拿出手机，“算了，我现在打电话给她。”

视频电话接通，看了背景，也是在医院。

沈星瑶问出疑惑。

果然，江也棠确定她的猜测。

江也棠说：“他们俩都受了伤，阿予比较严重，不过已经联系好国内医院，明天直接回去。”

应该是有人进来，她视线看着镜头后面。

还没有等沈星瑶问，一个妇人入镜。

“哦，就你们啊。”妇人说，“中蛊的是哪个？”

沈骏熠一愣愣，他看向沈星瑶他们，正要作出反应。

那边，妇人继续说：“呵呵。不过也不用知道是谁。那个狗老东西的孙子，我是不会救的。”

“姑姑！”这次，是唐茜雅的声音。

江也棠对他们说：“总之，等我们回去再说。先这样，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