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什么？你……你不能恩将仇报，我救了你。”戴小萌连连后退，光脚九的眼神里透着杀气。

“恩将仇报？”光脚九冷笑着低下头，看了眼身上暗器伤口上的药，用手一抹，伸出舌头舔了舔，“嗯，金线蛇毒做成的伤药，还不错，你做的？”

“是，是我做的。”戴小萌继续往后退去，光脚九眼中一直有杀气，没有因为她的话有所改变。

“你刚才说什么，救我？”光脚九冷冷看着戴小萌，如同戏弄老鼠的猫，区区练气八层的修为，退得再远也能轻易杀死。

“难道不是？”戴小萌更加心慌，想起在乐山镇遇见光脚九的事情，她忽然间有所明悟。

“是吗？”光脚九身体轻轻一震，身上的药就全部抖落在地，他随手一抓，一个酒壶凭空出现，张大嘴巴仰头倒了进去。

酒一入喉，光脚九身上的暗器伤口立刻红肿了起来，还有脓液从里面流出，戴小萌闻见的恶臭就是这样而来。

“你自残？”戴小萌的后背抵到一棵树，她无法再退。

“自残？”光脚九笑道：“不，我只是想弄死自己，要是你有这个本事，才算是救我，怎么样，想试试吗？”

“为什么？”戴小萌忽然不怕了，光脚九是个疯子，她只要寻找话题引开他的注意，她就有机会躲入神农山而不被发现。

“因为有人想杀我，我不想被别人杀死，所以就自己动手，可惜我修为太高，想死都不容易，你有办法吗？”光脚九一个劲地看着戴小萌笑，十足的疯子模样。

“我有办法也没用啊，你不是不想被别人杀死吗？”戴小萌更加笃定光脚九真疯了，她慢慢朝身后的树后挪去，只要有那么一瞬间的机会让光脚九看不见她，她就能安全地躲入神农山。

“有用，怎么会没用，你告诉我，我自己动手不就行了。”光脚九摇头道。

“不吃饭，将自己饿死。”戴小萌偷偷挪动一步。

“我早就不需要吃饭了，这个办法没用，换一个。”光脚九认真道。

“不呼吸，将自己憋死。”

“我会龟息法，憋不死，换一个。”

“抹脖子。”

“试过了，刀断了我的脖子都不会断。”

“服毒。”

“你以为我酒壶里装的是什么？”

“……”

戴小萌半个身子挪到了树后，只要再来一下，她就能避开光脚九的视线，躲入神农山。

“没用的，我能找到你。”光脚九看穿了她的意图，冷笑着闭上了眼睛，道：“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不论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到。”

“我想到办法可以杀死你。”不知道为什么，戴小萌相信光脚九的话，她即便躲入神农山，他也能将她找出来，既然躲不了，她只能想办法自救。

“说来听听，要真有用，我可以考虑不杀你。”光脚九睁开眼睛，仰头继续喝酒。

“杀回去，谁想杀你，你就杀谁。”戴小萌道。

“他很厉害，我杀不了他，他能杀了我。”光脚九摇了摇头。

“那更好，把握时机，在他杀死你之前，你先用他的办法杀了自己。”戴小萌道。

“嗯？这个办法有点意思，说不定能行。”光脚九斜眼看着戴小萌，“只是，他手下人太多，势力太大，想靠近他不容易。”

“你招兵买马啊。”

“招了，没人应招。”

“我，我应招。”为了自救，戴小萌自告奋勇。

她渐渐发现，光脚九并不是真疯子，而是因为某种原因，他才用这种方式将自己保护起来。

“你？你能做什么，区区练气期八层，虽然有些不一样，但也只是不一样而已，没什么用处？”光脚九挑剔道：“我不需要废物。”

“我不是废物。”戴小萌咬牙道：“我看见你在世事坊的招人告示，我能达到你的要求。”

“那是打杂的人，什么样都无所谓，只要是个人就行，你不一样，我的秘密你全都知道了，为了不泄露出去，要么杀了你，要么你向我证明，不会泄露我的秘密。”光脚九道。

“秘密？我哪知道你什么秘密，你……”戴小萌急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没名没姓，这算什么秘密。

“我说是就是。”光脚九晃了晃手中的酒壶，道：“我数三声，你要么向我证明，要么喝下酒壶里的酒，一、二……”

“我证明，我有办法向你证明，无论你有什么秘密，我都不会泄露半个字。”戴小萌急道，碰见光脚九这样的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说吧。”

“我，我十几天前去过乐山镇，那个时候只是练气六层修为，现在是练气八层。”戴小萌道。

“怎么证明？”光脚九目光一闪，冷笑道。

“那天我看见你和酒店的小二打架，他贴了刚买的力士符，你和他打了不相上下。”戴小萌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我怎么知道，你那个时候是不是练气六层？”光脚九道。

“你可以去问纪爷，那些力士符是我卖给他的。”

“力士符是你卖给他的？”光脚九重新打量起戴小萌，隐约中，他似乎想了起来，那天他好像见过眼前这个人。

“是，我去找纪爷的时候，还在巷子口见过你，只是你当时喝醉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想起来？”一不做二不休，戴小萌只能将那天的事讲了出来。

“你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光脚九想起来了，他对陌生人十分留意，只是戴小萌的修为太低，他见过之后就抛在脑后。

“是。”

“啧啧，不错，这个理由勉强能证明，十几天就能提升两个小境的灵丹，下品制符师都难绘制出的力士符，像你这样的人，不可能没人知道，除非也像我一样。”光脚九笑了起来，他误会戴小萌提升修为的办法是服用灵丹。

“我……”戴小萌欲言又止。

“怎么，难道灵丹和力士符不是出自你的手？”光脚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