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师傅没说。”戴小萌依然一脸平静。

“不知道？”烟谷风抓狂了，双手猛地伸向戴小萌的脖子，刚想掐又忙松开，咬着牙硬生生地缩了回来，面目狰狞道：“你说你是我大哥的徒弟，有什么证明？”

“师傅让我给你看这个。”

戴小萌将双手伸了出来，在她的左手手腕上，有一个半圆的金色独角图纹，那是金蛟弓，右手拇指上是蛟牙箭的图纹。

金蛟弓在神农山认主时她差点又被吸干血，九爷及时出手才将她救了回来，这一次她盘坐在紫竹席上意识清醒，目睹了全过程，以为蛟牙箭认主时也是一样，九爷却告诉她另外的一件事，那本她亲手绘制的符文书。

“金蛟弓，蛟牙箭，真的是大哥啊！”烟谷风激动得两眼发红，虽然已经确定邋遢男人就是大哥，但亲眼看见金蛟弓和蛟牙箭，他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师侄，我大哥他……”烟谷风紧紧抓住戴小萌的手，大有你不说我就不放的意思。

“书。”戴小萌动也不动任由他拉着，依然一脸平静道。

“啊？什么书？”烟谷风一愣。

“我是我师傅的徒弟，我已经向你证明过了，你呢，怎么证明你是我师傅的十三弟？”戴小萌平静道：“师傅让你把那本符文书给我看看，如果是真的，你就是我师叔，到时候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如果不是，呵，你喊一万声师侄也是白搭。”

“好，那本书本就是大哥的，只是一直被我带在身上。大哥当年逼着我学制符，我不想学，他就拿书打我的头，每次都能敲出一个包，师侄，你相信吗？我可是铜头铁脑，居然被一本书敲出一个包，简直就是……”

烟谷风松开一只手，将符文书拿了出来递给戴小萌，口中啰啰嗦嗦不停地念叨，当年如何被打，如何不想学却被逼着画符，又如何被追着满街跑。

回忆当年的往事，烟谷风的泪水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听到这些，戴小萌心里一阵发酸，她理解烟谷风此时的感受，不论当年如何不情愿，在失去之后，在物是人非，在所有事情都无法逆转，才会深刻体会到，如果还能回到当初，他一定不会这样。

她何尝不是如此，来到陌生的世界，以前的一切全部切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有时候想起一些往事，也会冒出同样的念头，如果当初知道会这样，她就应该……

“放开。”戴小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感叹，平静道：“放开我的手，一只手我没办法看书。”

“好。”烟谷风忙松开手，顺势向下一滑，紧紧拉住戴小萌的衣服，他不能冒险让戴小萌再消失一次。

抬眼看了眼拉着衣角的烟谷风，戴小萌无奈地咧了咧嘴，又不是小孩子，至于吗？

再次翻开符文书，戴小萌看到的符文又不一样，亲手绘制了一遍，九爷又教她正确的方法，在她念动秘诀，用手轻抚过符文后，符文四周的空白处被密密麻麻的文字填满。

字迹有新有旧，不是出于同一人的笔迹，看上去这本符文书在不同时期在不同人的手中传递过，那些笔迹都是对符文的注解。

仔细看一些，戴小萌发现，同一个符文的注解，有些不同笔迹的注解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意思，有些则相近，细微处稍有不同，总体看下来，没有两个注解是对符文完全相同的意思。

“小师叔，这本书借我看看，行吗？”戴小萌仰头道。

“行，当然行。”听到那一声小师叔，烟谷风笑咧了嘴，“乖师侄，我大哥呢，他在什么地方？”

“我不能说，你也不能，如果你知道的话。”戴小萌边说边拿出两个陶罐，递给烟谷风，“你看，这是师傅刚刚炼制出来，让我拿去私人聚会上卖了。”

“什么意思？”烟谷风疑惑着接过陶罐，打开一看，脸色沉了下来，“师侄，你拿一罐茶给我看，我怎么知道……”

“仔细看，如果还看不出来就尝一尝，再想一想当年，你们在大荒山的一处山谷，遇见一个老头，请他喝酒聊天时说过的话。”戴小萌几乎是一字一句把九爷的话复述了出来，希望烟谷风还没有忘记。

“老头？”烟谷风皱了皱眉，他们当年喝酒聊天的时候多了，遇见人请客的事也常发生，能进大荒山的人，除了壮汉就是老头，像他们这样年轻的人非常少见，他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戴小萌说的是谁。

他只有抓了点茶叶放在口中，尝一尝究竟是什么茶，或许能想起来，那个老头是谁。

“嗯？”烟谷风的眼睛骤然睁大，入口的茶叶被唾沫润湿，茶味四散充满整个口腔，记忆中的那个味道猛然跳了出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那个老头是谁了，我知道大哥他……”烟谷风瞪圆的眼睛慢慢变成月牙，他知道大哥在什么地方，能出这种茶的地方只有一个，更何况戴小萌刚才说，这是大哥刚刚炼制出来，答案不言而喻，“师侄，我能进去看看大哥吗？”

“不能。”戴小萌黑下脸，万般无奈才将九爷救进神农山，她正浑身别扭，烟谷风还想进去，怎么可能。

“为什么？”烟谷风眨了眨眼睛，笑道：“乖师侄，我进去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出来，行吗？”

“不行，师傅让你带我去卖茶，没说让你去见他，我不能违背师命。”戴小萌一哆嗦，连忙转移目光看向其他地方。

烟谷风的笑容迷死人不偿命，要不是她以前见多了类似的小鲜肉，说不定会被迷得晕晕乎乎开口同意了，哼，敢跟她使美男计，她就敢假借师命，看他还有什么借口。

“那好吧。”烟谷风收起笑容，心里有些小郁闷。

以前无意间笑的时候，无数女人被迷得晕头转向，在身后追着喊着愿意付出一切，他刚才不但笑了，还眨了眨眼睛，居然没用，难道是太刻意了，所以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