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戴小萌看向李易，他口中的不甘传入了耳中，“李江燕？他是为了他女儿才一直强撑到现在。”

“是啊，这个信念支撑着他一直不倒，可如果……”虎姐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中的李江燕似乎被人发现了，松开紧捂着脸的手，拼命扒开身边的人群向外逃去。

“该死，早知道就不该放她走。”戴小萌目光一寒。

李江燕一进入四方街她就注意到了，原本以为对自己的爹会有所不同，谁知道，这个女人的心目中，永远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眼看着自己的爹受伤倒地，她居然怕被牵连而不敢开口。

“或许她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虎姐淡淡开口道：“她势单力薄修为又低，如果出头就是送死，还不如隐忍下来，以后再找机会报仇。”

“不，这不是选择，这是她的一贯做法。”戴小萌沉着脸摇了摇头，“李江燕明面上还是卢君耀的未婚妻，李易和黄副统领的比试也只是友谊赛，只要她肯开口喊停，她爹的性命就能够保全，在大庭广众之下，卢鹏不会也不敢对他们父女强施毒手。”

“你说得对，但或许是她太害怕，没有想到这一点。”虎姐淡淡的笑了笑，对戴小萌的回答很满意。

“害怕？哼，或许吧。”戴小萌冷哼一声，她为李易感到悲哀，有这么一个不将他放在心上的女儿，还那么拼命干什么？

“你为李易感到不值？”虎姐瞬间读懂戴小萌的意思，笑着摇头，“你错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值不值的事，只有愿不愿意，尤其是父母对子女。”

戴小萌的神情僵住了，随之慢慢融化成无奈，她这时想起九爷常常自哀自怨的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放开我，放开……”李江燕的声音戛然而止，戴小萌和虎姐同时歪了歪头。

只见人群外快速闪过一个人影，一手勒住李江燕的脖子，将她拖离了人群。

“看着我干什么，快去啊。”虎姐眨了眨眼睛，看着无动于衷只是愣愣看着她的戴小萌。

“我不想去。”戴小萌垂下眼帘没有再看虎姐，她现在对李江燕很反感，看见她被人拖走，非但没有想去解救的心思，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痛快心情。

“你答应过我的，忘了吗？”虎姐道。

“我知道，我会去的，只是虎姐，救了她之后怎么办，再放了还是……”戴小萌抬起头，轻咬着嘴唇问道。

“随便你，只要她不再落入别人的手中就行。”虎姐无所谓地挥了挥手，突然诡异一笑，“你杀了她也行，只要毁尸灭迹不让李易知道就行。”

戴小萌眼皮一跳，猛然睁大眼睛，看着一脸戏弄神色的虎姐，动了动嘴皮什么都说不出来，低下头转身出去救人了。

拖走李江燕的人是卢鹏安排在人群中的亲信，他并不是专门为李江燕而来，只是碰巧遇见，为了不出意外他才临时出手将李江燕重新抓住，准备拖到僻静的地方再向卢鹏报告。

唔唔，唔唔！

再次被人抓住，李江燕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致，无论抓她的人怎么威胁，她都充耳不闻，只一味地拼命挣扎。

“该死的女人，你再叫我就把你杀了。”卢鹏亲信的耐性快要磨光了，他没想到李江燕这个女人会那么泼辣，一路上又踢又咬，几次差点挣脱他的手跑掉。

唔，唔唔唔！

李江燕瞪着红红的眼睛，伸长着双手拼命去抓那人的脸，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怎么都是死，她即便是死也要在他脸上抓出几道血痕来。

“啊！你敢抓我，难怪小镇主不要你，给我去死！”一窜血珠从脸上飞溅了出来，卢鹏的亲信一声惨叫，用力将李江燕甩在了地上，抬脚就狠狠地踢了出去。

砰，带着劲风的腿影一脚踹到了李江燕的肩膀上，只听见一声骨裂的脆响，李江燕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向后飞了一丈多远，然后摔倒在地上翻滚着呻吟了起来。

手捂住脸，一阵阵火辣的刺痛让卢鹏的亲信怒火中烧，伸手一看他差点咬碎了后槽牙，该死的女人，这一道伤口如果带回家，他家里的母老虎非吃了他不可。

“闭嘴，你还敢叫，我让你叫，你再叫个试试。”

李江燕的惨叫声引来路人的指指点点，卢鹏的亲信寒着脸走过去，抬手卸掉了李江燕的下巴，提着她钻进附近无人的小巷，又将她摔到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

李江燕痛苦地呻吟着，受伤的肩膀再次受到重创，骨头再次裂开的剧痛差点让她疼得魂都飞了，偏偏因为下巴被卸掉，她无法叫喊出声，只能从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痛苦哀嚎。

“嘶，啊，真疼啊。”卢鹏的亲信龇牙咧嘴地摸着脸，从怀中拿出一瓶药，仔细地抹在脸上，很小心很心疼，“老子好不容易才搞到一瓶药，你这一爪子就要用掉一半，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要是留下伤疤，哼哼，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拿刀把你的脸花了。”

啊，啊啊，啊啊！

李江燕拼命摇着头，肩膀上的伤她还能接受，但听到卢鹏的亲信要将她的脸划花，即便是早就有死的觉悟，她也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她可以死，但不能死得那么丑，谁来救救她，只要救了她，她什么都答应。

突然，眼角扫到一个人影，李江燕发现她的祈祷有用了，不久前才见过的戴小萌，正冷冷地远远看着她。

啊啊，啊啊！

救我，救我！

李江燕拼命地叫着，喉咙中只能发出没有意义的啊啊声，但她知道，戴小萌明白她的意思，可是，那个女人只远远地看着她，仿佛是座没有生命的雕塑，刚好树立在那里而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真的什么都答应？”戴小萌的嘴突然动了动，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够读懂唇语的李江燕拼命地点头。